南宫策无奈一叹,看着扑哧一声笑出来的翟鸶钰道:“你这丫鬟倒是忠心耿耿。”

    他的话都不听,只听她的。

    “当初就是看中了她这性子。”翟鸶钰笑着承认。

    “不过,本王还以为你会赶着我过去对面呢。”

    “王爷说得也没错,只怕晚上还要出什么幺蛾子,互相有个照应也好。”翟鸶钰指了指那张软榻,“王爷就睡那里。”

    南宫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迳直走到了软榻前,坐了下来。

    “可以吹灯?”

    “嗯。”

    南宫策只是手掌朝着烛台轻轻一扫,那烛火就悄无声息地灭了。

    两人都同时缓缓一躺。

    屋里隐隐约约,氤氲起丝丝缕缕的难喻气氛。

    过了片刻,翟鸶钰打破了寂静,“王爷。”

    “嗯?”

    黑暗里,南宫策这一声显得无比性感,起码是让翟鸶钰听说耳朵突然一痒。

    “你在大贞和澜国的日子都极不好过,这一身功夫从哪里学来的啊?”

    “小的时候,外祖父担心我体弱,便请了一名武师以车夫的身份呆在我身边,本意是想要让他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不求成为高手。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无意中请的这名武师实则是一位隐世多年的高手,见我资质过得去,便倾尽毕生所学教导我了。只是师父他老人家说过,我这身子太弱了,否则还能有更高的突破。”

    翟鸶钰总觉得,他说的那一句“资质过得去”是谦虚。

    一定是资质极好,才能让那位高人倾心教导吧。

    “那王爷的师父现在人呢?”

    “我来澜国的时候,师父也是跟着一起来的,但是两年前一次袭击,师父身亡,我掉下了深渊寒潭,上来之后就一直在鬼门关徘徊。”

    翟鸶钰听得沉默。

    南宫策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就是这么两句话的事。

    从认识他到现在,她也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他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看来温和实则有些疏离冷淡的模样。

    但听了他刚才的那两句话,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当时是如何的惨痛,几乎能够触摸到他心深处那咆哮着汹涌着的黑色浪涛,那被他压在冷漠之下的,随时要扑杀出来的煞气。

    似乎南宫策这个人,在这一刻,在她的心里真真正正有血有肉,真实而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