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正刻,薄雾冥冥。

    风荷一早便来絮子街敲响了医馆的门,酣然沉梦的少年被惊醒,稀里糊涂地起身穿衣,背了药箱随风荷出门。

    “先生从前眼睛不好,倒还轻松自在些,如今先生能看得见了,可真是起早贪黑地g活儿,官署里的老爷们点卯都没先生勤快!”

    阿昭瞅了瞅东山之下刚露出一角的晨曦,连声哀叹。

    风荷闻言停了脚步,视线清清冷冷地望来,并无不悦,却实实在在骇了阿昭一下。

    先生跟她师父当真越来越像了。

    风荷未发作,反倒牵起一个温柔和善的笑,“既如此,阿昭把东西给我,时辰还早,不如回去再歇一歇可好?”

    “歇、歇好了!”

    阿昭喏喏低头,一时对自己的懒怠多有悔恨。

    这也不怪先生严厉,昨日有人在城外捡了两个nV婴,送到慈幼局时已是命在旦夕,先生费了好大心力才从阎王爷手里抢了人回来,当时先生有多心急如焚,他是看在眼里的,方才怎就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平白令人寒心。

    阿昭自觉羞愧,语无l次道:“也不知是哪对杀千刀的爹娘,生而不养,好好的nV娃娃,裹了破布就扔在河边,忒狠心了!”

    阿昭一边啐骂,一边看风荷脸sE,见略有和缓,才稍稍放下心。

    两人走得急,不多时便到了慈幼局。照看孩子的阿嬷见风荷来了,捂着心口戚然道:“小娃儿心脉弱得很,我总怕她们撑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