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行驶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在万佛寺大门停下。

    灵之掀开车帘踩着脚蹬下车,正准备伸手去扶赵瑟瑟,谁知翻身下马李承鄞快步走过来,先朝赵瑟瑟伸出手去。

    赵瑟瑟看着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展颜一笑,犹如阳春三月开得正好杏花那般让人如沐春风。正当李承鄞想回以微笑时,就听她的轻淡的声音响起,“五皇子,这于礼不合。”

    说完,她看了灵之一眼。灵之机灵的上前一步,伸手扶着赵瑟瑟缓步下车。

    原本因为赵瑟瑟对自己笑而舒了口气的李承鄞在听到她冷淡客气的话后,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而这不舒服里还夹杂着他没察觉的失落。

    赵瑟瑟落后半身跟着李承鄞一起往大殿里走,两人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灵之站在一旁静候着。

    赵瑟瑟双手合掌,闭上眼思绪放空。她没什么好求的,因为比起求神拜佛来许愿,她更相信自己,也更愿意由自己努力去实现所有的心愿,而不是等着这虚无的佛祖来为自己达成。

    李承鄞默念完自己的所求后,虔诚的俯身拜了三拜,而后微微睁眼侧头看向一旁的赵瑟瑟。结果赵瑟瑟一只闭着眼,全然没关注他丝毫,更没察觉他的注视。

    心里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失落,不过他很快收起那些情绪,觉得这样的赵瑟瑟似乎比原来的更吸引人些,这也让他骨子里征服的欲望逐渐苏醒。

    待赵瑟瑟拜完,扶着灵之起身后,就问道:“五皇子可还有其他安排?”也没问他有许了什么心愿,主打一个对他的事漠不关心。

    见赵瑟瑟对他之事不甚关心,心情有些复杂。想了想,就道:“时间还早,不然我们去后山走走,听说万佛寺后山清幽怡人,风景如画,十步一景,我还没去看过,有些好奇。还有万佛寺里的斋菜味道很不错,不如等我们狂完后山,留下尝尝这里的斋饭如何?”

    “也好,就听五皇子的安排。”赵瑟瑟也没拒绝,反正今日之后她很忙,见他的时间不多,得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他对快些她上心。

    八月的季节不冷不热气候宜人,两人走在幽静的小道上,两旁景色确实美不胜收,只觉心旷神怡,洗涤了满心的疲惫。

    “瑟瑟近来在忙什么?”李承鄞率先开口询问。

    赵瑟瑟看着不远处迎风微动的翠竹丛,浅笑道:“学些女儿家到了年纪该学的。”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李承鄞一点信息都没听出来,懊恼一瞬又问:“闲暇时可有想起过我。”他决定直接一点,免得她又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搪塞他。

    “父亲给我找了个女先生,说是瑟瑟没有母亲教导,许多事不清楚,如今年岁不小了,该学的要好好学起来才行。先生每日把学习的时辰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学礼仪插花茶道,下午学女工以及成为一个合格的主母该学的事,根本没有空余时间。”赵瑟瑟回道。同时也在告诉他,她忙没空想他。

    李承鄞有些气馁,觉得如今的赵瑟瑟他有些看不懂了,说话也开始滴水不漏起来,情绪也松弛清淡,让他掌握不了她的情绪与说话节奏了。

    可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越是这样,越让他想要看到她为他喜、为他悲、为他笑、为他怒。总之,他想她因他的所言所思而被掌控着情绪。“你年岁不大,学这些是不是太早了?且瑟瑟聪慧,赵将军有些操之过急了。”李承鄞就道。

    赵瑟瑟看着他,认真道:“父亲也是为我好。现在学不早了,若是母亲还在,我早就该学了。且我今年已经十四了,明年及笄就该定亲了,到时候再来学怕是会手忙脚乱。”

    李承鄞看着她真诚又清澈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她是真的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还是心思太深藏得也深。

    他垂下眸子,轻声问:“那瑟瑟可是想好了眼嫁予何人?”

    赵瑟瑟停下脚步,幽幽道:“一切全凭父亲做主。自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容瑟瑟挑挑捡捡。”

    “我认识的瑟瑟可不是这样任由旁人安排的人。”李承鄞抬眸看着她。赵瑟瑟嫣然一笑,身旁的美景都因她这一笑失了颜色,李承鄞也看呆了。

    “五皇子每次说话都让人浮想翩翩,你与我虽相识不算短,可到底你对我并不算多了解,怎么就轻易下了这论断了?”她回视着他。

    接触到她看过来的目光,李承鄞慌忙移开视线,不自在的干咳一声后,又看向她道:“有些人认识的时间再长也不了解彼此的心中所想,而有些人明明见的时候不多,却像是相识已久,这或许就是所谓佛家说的缘分吧!”他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