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气逼身,男子身姿矫健,快速一闪让开刀锋,右手一抓反扣住明台手腕。月光下,明台看见一张无比坚毅的脸,那人盯了明台一会儿,突然抬腿就是一脚,动作迅如闪电转似轮旋。明台就势低头,闪身让过“飞腿”,双手齐来反拧对方的手腕。那人因左手拎着一只皮箱,右手撤下,冲拳一条线,曲而不曲,直而不直,袭奔明台面门。

    明台刀行如燕,刺如钢针,守住门户,杀向目标软肋。刀逼近身,忽然,明台注意到那人手上的箱子是朱红色的,皮箱上的玉兰花铜锁很显眼,直接刺激到明台的视觉神经。明台迟疑了,猛然收刀。此刻,对方看准了机会,出拳凌厉击中明台的前胸。明台步伐踉跄,回身稳步。顺过刀锋,回头再看,只见那人眼光明亮,站如钉立,身具威武、凛冽的气概。

    追过来的于曼丽此时也冷静了下来,把原主突然被激发出来的激荡失控的情绪安抚了下去。她也看清了那男人的面容与原主的养父有不一样,赶紧出声道:“你找错人了,不是他。”

    正当明台还因为那箱子以及于曼丽的话有些发蒙时,便听到不远处警察巡逻过来的声音,他立即回神,赶紧将刀收了起来。

    林参谋满头汗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用手指着明台和于曼丽,又指着自己的膝盖,脸色煞白,说不出一句整话。

    待明台反应过来,再转身时那人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望着空荡的巷子,明台心里淡淡升起一丝莫名的忧郁情绪及蒙蒙的一层疑云。

    三人重新回到车上,林参谋面无表情的开着车,“……这件事,我一定会报告给王处长,简直目无军法!第一次任务就公然违抗军令,简直,简直反了你们了!”

    于曼平静的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却在想着刚才原主残留的情绪突然激动失控之事,她一时没能控制住这股激荡汹涌的情绪,也造成了不好的后果。而且刚才她在车上看到的人与明台交手的那人不是同一个,还有她看到的那个人也不是原主的养父,只是身形像,面部轮廓也有些相似,但绝对不是原主的养父,控制住原主的情绪后,她就想明白那人大概率是王天风派来的了,只不过她当时控制好情绪,只能被牵引着走。

    好在明台追错了人,若是真追让王天风安排的人,那后果更难以控制了。

    明台看了一眼于曼丽,虽然对刚才的事觉得奇怪,但没在这里与她多说,转而对林参谋干脆道:“多少钱?”

    “什么?”林参谋一下没明白明台的意思。

    “你要多少钱,才能替我们瞒下这件事?”明台重复道。

    “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林参谋重重道。

    明台看了林参谋一眼,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五张法币,总共二百多块,拍在林参谋的肩上。林参谋侧头瞄了瞄钱,二话不说,把钱塞进了口袋里。

    ……

    次日,特高课走廊上,梁仲春、汪曼春一起走来。

    “这时候,把我们一起叫来干什么?”汪曼春不解的看着梁仲春。

    “昨天日本天皇特使在香港遇刺了。”梁仲春道。

    汪曼春诧异,“香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梁仲春道:“跟‘和平大会’有关。”他压低声音,“反正就是出了事,主子要拿奴才是问,出口气。碰到这种事啊,你就真诚点,很他们道个歉。总之,就是让上头原谅你。”

    走到南田洋子办公室的门口,汪曼春停下脚步,问道:“你呢?”

    “我跟你一样啊!”梁仲春道。

    汪曼春道,“那进去你先说。”

    梁仲春很诚恳地道:“我跟你说的是真的呢。”

    这时南田洋子办公室里传出咆哮声,“……这些反政府的抗日分子,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就会引爆,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绝不能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