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讯室里,在致幻剂的作用下,明台有断断续续的真话流露。

    “王天风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明台低声问道。

    “对啊,为什么?”汪曼春诱导着,“当然是因为于曼丽身上的密码本。”

    “曼丽,曼丽身上的密码本很重要,宁可牺牲性命,也要保住密码本……”

    这话让汪曼春眸中一喜,继续问道:“那郭骑云呢?”

    “郭骑云死了,他为了掩护真的密码本。”明台迷迷瞪瞪地说着,“上线说,他身上的那个是备份……”

    汪曼春凑近明台,轻声问道:“谁是你的上线,王天风吗?”

    “王天风,他是我老师,他……”明台突然难过起来,“他出卖我们。”

    “那是明楼吗?”汪曼春笑得渗人,“说啊,说出来,说出来会好受些!”

    明台的神智因为这话开始挣扎、对抗、撕扯,他喘息着,他期待死神的降临。仿佛烈火焚身,一场场噩梦在不间断地轮回。

    “明楼,明楼他是……”

    “他是谁?明楼他是谁?”汪曼春激动的抓紧明台的手,追问着,“说啊,明楼是谁?”

    这一刻明台挣扎的神智渐渐清醒,他睁开了眼睛,回到了刑讯室的现实。不管明楼是黑是白是灰是红,他都深深地相信,大哥是华国人。于是,他一字一句道:“他,他是我,大哥。”没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汪曼春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一下变得阴沉,她拔出枪抵着明台的眉心,阴鸷道:“我再问你一遍,明楼是不是你的上线。”

    “你怎么不开枪啊?”明台道,“为什么不打死我?”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汪曼春愤怒道:“我现在最想干的是,踩在你的脑袋上,照着你的脸开一枪。”

    明台低头抵着枪口,闭着眼,喘着气,“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面对负隅顽抗的明台,汪曼春甚至有一种踩在奄奄一息的明台背后开上一枪的欲望。她的内心疯狂叫嚣着要攫取明台残存的最后一口气,除掉明台,这样最心痛的就是明镜。可每当她有杀掉明台的冲动的时候,她就会想起明楼。她绝不能开这一枪,这一枪谁打不是打?关键是明楼将来对于明台的死,会不会心生愧疚,而牵连到对自己的感情?思及此,她只得喘着粗气,忿忿的收回枪。

    见状,明台笑了,笑得很瘆人。他笑,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是否会挺过来,如果半途受刑死了,他要让敌人看见他的笑,视死如归的笑,胜利者的笑,永不屈服的笑。

    他的指甲全部脱落,十根修长的手指尖就变成十个血洼洼的小坑。两根指骨被敲断,浸过盐水的皮鞭,从上招呼到下,他已经体无完肤、奄奄一息。

    从面粉厂回来的梁仲春向藤田芳政汇报时,见明楼在座,便想小声告诉藤田。

    藤田却喝令梁仲春有什么大声说出来,还说没什么可回避的,有什么事就向他和明楼一起汇报。

    “刚才我接到线报之后,我们行动处果断出击,从‘毒蝎’的面粉厂当场起获了电台和密码本,还有部分没来得及销毁的电文。”梁仲春道。

    “电文内容呢?”藤田芳政忙问。

    梁仲春继续道:“正在加紧破译,不过初步可以断定都是跟第三战区来往的电文,跟第三战区这次更换密码本的行动有关。”

    听到有好消息,藤田芳政显得很重视和高兴。这时,汪曼春走进来,听说梁仲春去搜查了明台的面粉厂,马上质问他为什么擅自行动。梁仲春当然不服,两人当着藤田的面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