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皇帝梓宫移宫的当夜青樱便去了景仁宫。半个时辰后青樱从景仁宫出来,上报皇帝景仁宫娘娘因为先帝崩逝,伤心过度而幽愤暴毙。不过片刻,景仁宫过身的消息便传遍宫中。

    富察琅嬅将高晞月叫来说话,她有心想试探高晞月是否知道镯子里有零陵香的事。哪怕高晞月不戴镯子的理由看着没什么问题,可她总觉得心有不安,只有弄明白她才能心安。

    两人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富察琅嬅正准备切入正题,谁知莲心急急来报景仁宫暴毙之事。

    富察琅嬅一时也忘了镯子的事,看着莲心惊诧道:“景仁宫过身了?”

    高晞月挑了挑眉,太后不愧是太后,手段果然厉害,出手依旧快准狠,直接拿捏住景仁宫的软肋,明知是阳谋,景仁宫却不得不入套。

    感叹完太后手段的厉害,高晞月懒懒抬眼,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莲心答:“王钦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大明白。只说皇上也很惊诧于景仁宫骤然离世。”

    富察琅嬅沉吟道:“王钦不敢说,才见景仁宫死得蹊跷。”

    高晞月抬手轻轻支着下颚,慵懒道:“不管怎么说,死了就死了。虽说皇上决定不尊封了,可景仁宫要是活着,那就是个祸患呢。想想先帝在时,多少皇嗣死于景仁宫手里,若是让她活着,日后咱们可就不安心咯!”

    “不可胡说。”富察琅嬅略有不满地看一眼高晞月,她知道高晞月与青樱不睦已久,难免如此。可她却是心惊的。那心惊是唇亡齿寒,兔死狐悲。高晞月阴阳怪气道,“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

    素练不满道:“月福晋注意自己的言辞。”

    高晞月斜了素练一眼,喝道:“放肆,主子说话,哪里有奴才插嘴的份。”

    富察琅嬅眉心一跳,总觉得高晞月很不对劲,想到那个镯子,她心头一慌,忙呵斥素练,“月福晋说的对,主子说话岂容你插嘴。”

    素练诧异地望向富察琅嬅,见富察琅嬅神色不好,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讪讪道:“是,奴婢知错。”

    “你们先下去吧,我与月福晋有话要说。”富察琅嬅现在只想弄清楚高晞月是否知道零陵香一事,不耐烦地挥手打发屋里的奴才出去。

    “是。”莲心与赵一泰躬身退了出去。

    素练不想离开,遂道:“奴婢留下来伺候娘娘吧。”高晞月似笑非笑道:“哟,娘娘待奴才真是宽宥慈和,也难怪会让这些个奴才没了规矩,连主子的话都敢违抗。”

    富察琅嬅横了素练一眼,“出去。本宫的话你都敢违抗了吗?”

    从未见过富察琅嬅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素练瑟缩一下,不敢再多言,忙退了出去。

    高晞月对着茉心和星璇摆了摆手,“你们也先出去吧!”

    “是。”两人齐声应下。

    待屋里只有高晞月和富察琅嬅后,高晞月往椅背上一靠,掀了掀眼皮,那双秀美的丹凤眼微眯,嘴角挂着若有似无地笑,“娘娘想和妾身说什么?”

    望着高晞月这态度,富察琅嬅登时怔住,哪里还不明白零陵香之事已经败露。对上高晞月那双略带着讥讽之色的眼眸,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娘娘说不出口?”高晞月扬了扬脸,“要不要妾身替娘娘说?”

    富察琅嬅狠狠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出声问道:“你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