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潇鹤提出要重回边境之际,吴千墨立刻皱起眉头,果断提出异议。

    他向来心思缜密且极具掌控欲,认为如今战事已平,京都的局势远比边境复杂,此时的京都更加需要吴潇鹤的助力。

    为达目的,他不惜带头大幅减少军饷的供应,以这种强势的强制手段试图逼迫吴潇鹤留下。

    但吴潇鹤去意已决,并没有同意吴千墨留京的要求。

    于是,当信件上出现有关军饷遇阻的提醒时,吴潇鹤首先想到的便是吴千墨。

    一座古朴的庭院前,幽长的庭廊蜿蜒伸展,庭廊两侧,雕花的栏杆在岁月的侵蚀下略显斑驳,廊下的花草静静地生长着,散发出淡淡的芬芳。微风轻拂,枝叶沙沙作响。

    此时,吴潇鹤骑着骏马疾驰而来,他剑眉微蹙,眼神中透着焦急与凝重。

    在庭廊尽头,他敏捷地翻身下马,马蹄扬起的尘埃在空气中缓缓落下。

    庭院外的侍仆们一看到吴潇鹤的身影,纷纷退至两侧,为首的小太监高声禀报道:“七皇子到——”

    吴潇鹤刚一走进内屋,便瞧见了正在阅览竹简的吴千墨。

    吴千墨身着一件简洁的素袍,正伏在桌案前,神色专注而认真。

    他听到吴潇鹤的动静,却并未回头,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怎的这般急匆匆地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于吴国七位皇子之中,唯太子吴千墨与七皇子吴潇鹤情谊最为深厚。

    吴潇鹤的母妃因病早早离世后,皇后便将他接到自己宫内悉心抚养长大。

    对于吴潇鹤来说,皇后与吴千墨是他最为亲近、最值得信赖的家人。

    同样地,吴千墨亦作此想。

    故而在太子寝宫,唯有七皇子能够不必卸下兵刃,亦无需提前通禀便可入内。

    吴潇鹤面色凝重,直截了当问道:“边境征粮一事受阻,究竟是不是皇兄所为?此事关乎重大,还望皇兄明示。”

    吴千墨执笔的手腕猛地一顿,一滴墨汁自笔尖坠落,在那厚重的竹简之上缓缓晕染开来。

    他怔愣片刻,转瞬又露出一抹笑意,说道:“潇鹤,你行事向来稳重,那你也应明白凡事皆需讲究证据。如今你这般冒冒失失地跑来质问于我,可有证据?”

    吴潇鹤微微蹙眉,说道:“皇兄,自我决定返回边境起,你便一直不同意。如今军饷出现问题,我可以不去边境,可边境的其他将士又该如何?”

    一听这话,吴千墨顿时怒而将笔丢下。

    墨水飞溅开来,四处洒落,竹简上、两人的衣衫上皆沾上了墨色的斑点。

    然而,吴潇鹤并未因吴千墨的突然发怒而害怕退缩,他依旧一脸严肃地望着吴千墨,眼神中满是迫切,等待着吴千墨给自己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