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内,万籁俱寂,唯有寒风拂过树叶,发出簌簌之声。

    昨日,入夜未久,便飘起了鹅毛大雪。仅仅一夜之间,整座京都便被染成了银白色。

    王府内院也积了厚厚一层雪,洒扫的下人甫起榻,便瞧见吴潇鹤在雪中练剑的身姿。

    吴潇鹤置身雪中,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雪花飘落,他拔剑而起,剑势初展,如雪花般轻盈。随后,剑影闪烁,似要划破这漫天飞雪。练至深处,人与剑、雪交织,他宛如雪中战神,每一招都带着决绝,令人畏怯。

    下人仅仅隔窗相看,便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惊扰此等之景。

    剑光折返,红梅坠落剑刃,代表着这一套剑招的结束。

    “啪啪”声从院门处传来,围着黑熊大氅、身披黑色长袍的男子大步流星地走来。

    他剑眉飞扬、眼眸如星,古铜色肌肤散发着阳刚之气,身姿挺拔如松。

    吴潇鹤并未抬头,反手将剑收入鞘中,淡然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何事求我?”

    燕淮安略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嘿嘿一笑道:“这不是阿漫生辰将至么?你也清楚,我这个当哥哥的,送什么她都不中意,无奈之下,我只能来求你了。”

    吴潇鹤闻言,无奈一笑:“早知道你不靠谱,时漫的生辰礼我准备了两份,到时你一起带过去。”

    燕淮安大大咧咧的搂过吴潇鹤肩膀,接连夸赞了好几句后,才忽然察觉吴潇鹤话中问题。

    他疑惑问道,“我带过去?那你呢?你都好几年没在京都了,这次好不容易打了胜仗回来,怎么也不陪妹妹过生辰?”

    吴潇鹤耸了耸肩膀:“虽然与陈国的战事告一段落,但是为了防止讲和阶段他们生出变故,趁势攻打边境,我还得回去待一阵子。等到议和事项完全结束,应该就能在京都常住了。”

    燕淮安虽然觉着可惜,但吴潇鹤所言确实。

    这一仗打的太久了,打得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吴国会在这场战役里亡国,再无翻身之地。

    岂料吴潇鹤打了胜仗,领着整个吴国翻身重启。

    但打了胜仗只是开始,吴国内里的腐朽混乱,以及如何与陈国议和等等,才是后续复兴吴国的重中之重。

    吴潇鹤在此时选择回去边境,虽是将权势送回到吴千墨手中,但也避免了后续争权的内争。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多劝了。”燕淮安说道。

    他说罢,又嬉皮笑脸的扒住吴潇鹤的胳膊,一脸不正经的问道,“那等你回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如今可是功成名就,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是不是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吴潇鹤拨开燕淮安的手,往寝屋走去。他摆摆手,笑容洋溢:“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父皇如今病重,一旦真的出事,可是要三年举国服丧,到时候你想娶谁可都娶不成的了。”

    燕淮安砸了咂舌:“怎么要服丧这么久?那小爷我岂不是不能去喝花酒了?唉,可惜了我那些还没相处几次的美人儿......潇鹤,潇鹤你别走啊!我还有事儿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