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警官后,沈邪像是放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投向于穗,脸上带着一种明显的、等着于穗交代事情的神色。

    他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只要于穗不开口,他就打算一直这样等下去。

    于穗看着沈邪,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愧疚,她先开口说道:“沈邪,今天多亏有你在这里照应着,不然这画室还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沈邪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故作轻松的神情说道:“举手之劳罢了,阿穗,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只是你这次真的打算将他们送进监狱吗?你可得想清楚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睛里透着一丝担忧,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要知道,要是有一对坐过牢的父母,这对你来说,在外面的名声可并不好听。社会上的人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看法,那些闲言碎语可能就像洪水猛兽一样向你扑来,到时候你会承受很大的压力的。”

    于穗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疲惫。

    她缓缓走到一个还残留着半块画板的架子旁,每走一步都像是带着沉重的枷锁。

    她站定后,手指轻轻抚过那破损的边缘,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透过这残败的景象看到了过往那些被家人逼迫的痛苦回忆,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他们将我逼到这个地步,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我已经给过他们很多机会了,我一直试图和他们好好沟通,希望他们能够尊重我的选择,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可是他们呢?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地来破坏我的生活。”

    于穗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纠结与犹豫都驱散。

    随后,她勾起一抹略带苦涩却又无比坚定的笑容,说道:“不用担心我,沈邪。比起承受那些流言蜚语,我更想看着他们承受该有的报应。我已经被他们压抑得太久了,这一次,我不想再退缩。”

    说罢,于穗不再沉浸在那些烦恼之中,而是撸起袖子,开始帮着沈邪打扫画室。

    其实,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开始为画室的重新整顿做准备了。

    她联系了之前合作过且还比较满意的一家保洁公司,至于画室重新装潢的事情,她则请沈邪帮忙把关。

    在忙完手上的事情后,于穗接到了警局的来电,告诉她父母被抓,前去警局处理一下。

    于穗被警察带到于妈于爸面前时,于妈眼睛瞬间瞪大,那眼神里带着一种急切想要证明什么的狂热,她像是一只好斗的公鸡,脖子伸得老长,一看到于穗,脸上立马绽出一种得意又张狂的神色。

    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扯着嗓子高声道:“看到没!这就是我女儿!”

    她一边说,一边用那只粗糙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于穗,手指在空中晃了晃,仿佛在展示一件稀世珍宝,可这动作里更多的是一种盛气凌人的傲慢。

    接着,她的声音像是破了的锣一般,又提高了几分,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今天砸的画室就是她老板的!哼!”

    于妈双手抱在胸前,身子往旁边一扭,眼睛斜睨着周围的人,像是在等着众人的惊叹。

    “她有的是钱赔!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她给我点钱怎么了?她现在有能耐了,就想把我们老两口甩开,没门儿!今天我就是要让她知道,不给我们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于妈傲慢骂道。

    于爸在一旁皱着眉头,似乎对于妈的做法有些不满,但又不敢吭声,只是小声嘟囔着:“你这是干啥呢,这么多人看着。”

    于妈一听,立马转过头去,眼睛一瞪,对着于爸吼道:“干啥?你还怕丢人了?咱们这是拿回自己应得的!这丫头现在翅膀硬了,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我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于爸被于妈的气势吓得一缩脖子,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