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串如水帘晃动。

    姗姗来迟的顾卿鱼将身影隐在后头,听着老嬷嬷郑重其事的言明:“可这法子要白银六万,夫人意下如何?”

    顾夫人的欣喜如潮水褪去。

    “六万?”她复杂难言的轻声重复,又为难的摇头:“嬷嬷,这六万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

    哪怕丞相府能砸锅卖铁拿出来,可外头定要捕风捉影。

    丞相一年俸禄不过千两。

    若是一廉如水,就不该出手阔绰。“奴婢知晓府里的难处。”老嬷嬷心里明亮,“夫人别急,天下多的是灵丹妙药,定还有其它法子。”

    “承蒙姑姑吉言。”

    顾夫人心不在焉的揉搓的帕子,暗处的顾卿鱼忍无可忍,转头吩咐:“你去来我床头的匣子,取六万两出来。”

    “哎。”

    丫鬟脚踩风火轮般,很快就去而复返。

    厅堂里的气氛正沉闷着。

    顾夫人坐立难安的胡思乱想时,清脆的声音如林间泉水悦耳:“母亲,嬷嬷,这六万两由我来出。”

    老嬷嬷诧异回头:“顾小姐?”

    几张银票递到眼前。

    在顾夫人与她反应不及时,顾卿鱼已礼数周全的行礼:“有劳你与姑母替我操劳。”

    确确实实的六万银票,不容错辨。

    屋内短暂寂静。

    灰尘在半空中浮沉不定,良久才见顾夫人被烫到一般起身,不可置信:“卿鱼,你哪来的六万银子?”

    老嬷嬷也大感意外。

    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很快收敛好神情。

    顾卿鱼低头露出一截玉颈,顾左右而言他:“这是我多年以来的积蓄,母亲放心就是。”

    顾夫人半信半疑的打量他。

    女子有私房钱是合情合理的事。

    可六万两……未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