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墨笔砚摆好后,梁依童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下笔,她想写有些想念他,可是才刚刚分开一天,就巴巴给他送信,怎么想怎么有些羞耻,梁依童盯着宣纸瞧了半晌,也没能写下只言片语。

    她最终还是将纸墨笔砚收了起来,见她神情恹恹的,有些打不起精神,绿秀忍不住斗胆问了一句,“王妃还在介意谭月影的事?”

    介意自然谈不上,她只是找王爷说了说话,又不是他对她做了什么,她刚刚只是乍一听闻此事,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小情绪不过是一时的。她此刻只是有些打不起精神,一想到还要在行宫待很多日,她就控制不住对他的思念。

    梁依童叹口气道:“只是一想到要在这儿呆许久,有些不习惯罢了。”

    绿秀弯了弯唇,总觉得自家王妃肯定是思念王爷了,她劝道:“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王妃还是先用午膳吧,雪梅已经在煎药了,您用完午膳,就可以喝了。”

    梁依童颔首,命丫鬟摆了午膳。

    此时,太后已经吃完了午膳,她正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自打当了太后,她几乎每年都来行宫一次,对行宫的风景倒也没什么可惦记的,她此刻正在思考怎么不动声色磋磨梁依童,又不会惹人诟病,谁料,空气中竟又飘来了药味。

    这味道又浓又呛鼻,味道着实难闻,见她神色不快,嬷嬷已经将门轻轻掩住了,然而药味还是飘了过来,

    赵嬷嬷见她拧着眉,心情有些不大好,便道:“不然奴婢往豫王妃那儿走一趟吧,就说您闻不得这个药味,让她的丫鬟在旁处将药煎好再端过来,这样味道肯定能淡点。”

    让她的丫鬟去旁处煎药,自然不是什么好法子,万一她的药膳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得就会怀疑到她身上,有不少人都盯着豫王妃的位置,万一有人想害她,得了逞,她岂不是要当冤大头?

    太后虽然瞧豫王夫妇有些不顺眼,却没想过真让她出什么事,毕竟现在也不是跟豫王撕破脸皮的时候,太后淡淡道:“不必,真让她去旁处熬,万一出了事,豫王一准算我头上。真想替哀家出招就动动脑子,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给她个下马威,还不留把柄。”

    赵嬷嬷眼眸转了转,道:“以老奴看,太后娘娘明日不如搞个作诗宴,据说豫王妃出身很低,是侥幸被豫王收留后,才又认了亲,这么久以来,众人都道她生得漂亮,却没人夸过她有才华,想必是个胸无点墨的,在场的夫人都出身高贵,自幼有名师教导,才情都不差,若是豫王妃想不出什么好的诗词,肯定会当众丢脸。”

    太后却蹙了下眉,“她好歹是豫王妃,若是当众丢脸丢的还不是皇室的脸面?这桩婚事又是皇上赐婚,岂不间接打了皇上的脸?不成。”

    赵嬷嬷也是个胆大的,听她反驳后也没着急,只是道:“谁不知是豫王宠她,才硬是娶了她?跟皇上有何关系?以老奴看,分明是豫王不顾皇室脸面娶了她,要丢人,也是他们自个丢。何况她若丢人,谭姑娘瞧见了,心中肯定愈发不忿,一个无才无德的女人,哪里比得上她?说不准还会刺激得谭姑娘放下身段与王妃竞争。”

    太后蹙了蹙眉,一时竟有些动摇。她还不曾探过谭月影的口风,梁依童越是不堪,谭月影肯定越是不甘心,这倒是真的。

    赵嬷嬷又道:“更何况王妃就算真丢了人,也怪不得旁人身上,您也只是闲着无聊举行了一场诗词大赛,又不是您让她出丑的,怪只怪她目不识丁,才疏学浅。姑娘家最重脸面,她若真当众出了丑,说不准往后都羞于见人,以老奴看,这可比什么惩罚都重。”

    太后还真被她说动了,“就按你说的来吧。”

    太后虽说了无需给她请安,第二日众人还是过来给她请了安,太后便留众人在主殿用的早膳,用完早膳就道:“闲着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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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景色这么美,你们不若各作一首诗吧,就由我和华夫人充当裁判,拔得头筹的哀家重重有赏。”

    华夫人自是应了下来。

    大家只当太后是来了兴致,又哪里敢多言?其实这些夫人,都三四十岁了,有好几位儿子都及冠了,她们这些年多忙于后宅之事,就算年轻时,才学不错,也早忘得差不多了,只觉得太后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若是名次特别靠后,又被年轻小姑娘压了去,岂不丢人?

    偏偏太后又一锤定音,她们心中叫苦不迭。想到梁依童被武兴侯府认亲前,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应该没什么本领,几位夫人才松口气,只要垫底的不是自个,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她们哪里知晓,梁依童实际上是武安侯府的嫡庶女,宋氏虽瞧她不顺眼,却也不可能不让她跟着夫子学习,为了让梁依茜长进点,宋氏请的同样是名师。

    小时候为了讨好父亲,梁依童再努力不过,她的诗词绝对比大多人都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