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折(2/4)
不归海恹恹依偎在软榻上，望着瓶中一株病海棠，神魂皆散，目透悲哀，比那海棠还枯败几分。
麝猫端着铜盆过来，给不归海擦着面孔：“殿下，审时度势才是最要紧的。狼王陛下和储公主殿下的命，可都攥在高媛手中呢！”
不归海知道，他这是在劝他，不能自戕。
不归海忍着心口毒痛，摇摇头：“我不会。”
从长阙城到燕云十三州途中，沈昧娘曾说，倘若他敢自戕，那么，他的姥姥和阿姐，将会被赐得相同的死法。
事已至此，情分早已消弭得干干净净。不归海甚至想过，刺杀沈昧娘，以慰天上雪族亡灵的魂魄。
可他不能。且不说此举无论成功失败，皆会牵连姥姥阿姐。被俘回中原的那些雪族人，亦回因此丧命。
除了在这沈府做一个侍君，侍奉自己的灭族仇人，他别无选择。
阁前的纱帘映入一抹修长人影，是昧娘。
灵猫和麝猫都很害怕她，她一来，他们就躲到院落中去了。
不归海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昧娘坐在春凳上，伸手爱怜的抚摸他的雪颊：“海，是我对不住你，来日必当偿还。”
不归海轻轻地笑了。
他属族灭亡、亲人惨死、流落他乡……只换来燕云高媛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
世上再没有比这可笑之事。
昧娘想要将他抱入怀中，让他枕着自己柔软的胸脯，二人亲密无间，正如往日三年，那无数恩爱缱绻的日日夜夜。
只有回到燕云十三州，她自己一手打下的地盘，她才敢流露出对眼前少年的温柔。即使昧娘无情，然人心复杂，谁能真真正正无情呢？
她喜欢眼前的少年，却亲手将他推向地狱。
不归海却拼尽全力躲开。
昧娘叹道：“海。”
不归海定定看着她，目光空洞：“我不会自戕，因为你用姥姥阿姐威胁我，我不敢。但是，我绝不会曲意逢迎你，即使将我凌迟车裂，我也不会。你不如杀了我！”
昧娘斜倚着剔红漆柜，声音淡漠：“我们中原有句古话——成王败寇，强者为尊。总有一天，你要适应奴隶的身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是你的妻主。”
不归海无所畏惧地逼视她的眼眸，柔软却倔强：“不，我的妻主已经死了。你是燕云高媛。”
昧娘忽然倾身过去，将他压在身下。起落间，那瓶海棠花落在地上，残叶片片。昧娘不容拒绝地一寸寸逼近，她的吐息间又洗不去的血腥味：“审时度势，方为存活之道。”
不归海没有挣扎。
麝猫端着铜盆过来，给不归海擦着面孔：“殿下，审时度势才是最要紧的。狼王陛下和储公主殿下的命，可都攥在高媛手中呢！”
不归海知道，他这是在劝他，不能自戕。
不归海忍着心口毒痛，摇摇头：“我不会。”
从长阙城到燕云十三州途中，沈昧娘曾说，倘若他敢自戕，那么，他的姥姥和阿姐，将会被赐得相同的死法。
事已至此，情分早已消弭得干干净净。不归海甚至想过，刺杀沈昧娘，以慰天上雪族亡灵的魂魄。
可他不能。且不说此举无论成功失败，皆会牵连姥姥阿姐。被俘回中原的那些雪族人，亦回因此丧命。
除了在这沈府做一个侍君，侍奉自己的灭族仇人，他别无选择。
阁前的纱帘映入一抹修长人影，是昧娘。
灵猫和麝猫都很害怕她，她一来，他们就躲到院落中去了。
不归海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昧娘坐在春凳上，伸手爱怜的抚摸他的雪颊：“海，是我对不住你，来日必当偿还。”
不归海轻轻地笑了。
他属族灭亡、亲人惨死、流落他乡……只换来燕云高媛一句轻飘飘的对不住？！
世上再没有比这可笑之事。
昧娘想要将他抱入怀中，让他枕着自己柔软的胸脯，二人亲密无间，正如往日三年，那无数恩爱缱绻的日日夜夜。
只有回到燕云十三州，她自己一手打下的地盘，她才敢流露出对眼前少年的温柔。即使昧娘无情，然人心复杂，谁能真真正正无情呢？
她喜欢眼前的少年，却亲手将他推向地狱。
不归海却拼尽全力躲开。
昧娘叹道：“海。”
不归海定定看着她，目光空洞：“我不会自戕，因为你用姥姥阿姐威胁我，我不敢。但是，我绝不会曲意逢迎你，即使将我凌迟车裂，我也不会。你不如杀了我！”
昧娘斜倚着剔红漆柜，声音淡漠：“我们中原有句古话——成王败寇，强者为尊。总有一天，你要适应奴隶的身份，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是你的妻主。”
不归海无所畏惧地逼视她的眼眸，柔软却倔强：“不，我的妻主已经死了。你是燕云高媛。”
昧娘忽然倾身过去，将他压在身下。起落间，那瓶海棠花落在地上，残叶片片。昧娘不容拒绝地一寸寸逼近，她的吐息间又洗不去的血腥味：“审时度势，方为存活之道。”
不归海没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