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妍往前头走着,穿行在货柜间。那胡姬掌柜亲自跟在后面,捧着托盘,供粲妍挑选。

    粲妍握紧不归海,她漫不经心道:“来都来了,不给你置办几样首饰,岂不可惜?你喜欢什么样的?”

    虽说她财大气粗,却实在没什么审美。风投公司的职工们,经常在茶水间吐槽她的“直女审美”。

    上班的时候,粲妍穿着万年不变的商务装,西服外套配小黑裙,一股解放前的“苏维埃风”。

    于是,挑起礼物来,粲妍也不会挑什么好看的。她的手只摸那些看起来就贵的,一股脑往不归海身上比划。

    不归海尝试阻止她的“钢铁直女行为”:“姑娘,够了……”

    粲妍拿起一环墨绿翡翠西番莲璎珞,挂在不归海胸前:“这也不错。”

    导购的胡姬小姐姐适时说:“小郎君,这是用天山上的蓝水翡翠做成的,被神施予了祝福,可保主人一生安乐。”

    粲妍心想,不愧是做销售的,口才好。

    不归海状若无意地笑笑:“一生安乐……谁又能一生安乐?”

    粲妍将这翡翠璎珞放在托盘里,意思是她要了。她说:“你若不信它能护你一生安乐,便由我护你一生安乐。”

    结账时,胡姬算了算银两,刚好一千一百两。

    粲妍正要埋单,那胡姬笑道:“往后,沈姑娘便是我们的掌柜之一了,这一单算了,只要小郎君喜欢,便是聚珍阁的福气了。”

    粲妍与胡姬寒暄几句,便带着不归海离去。

    圆月中央,忽然绽开一簇烟花。

    人群中因惊艳而发的呼声此起彼伏。

    胡姬追出来,行了个执肩礼:“姑娘,您选的货物,送到何处?”

    粲妍微微回首,道:“燕云将军府。”

    胡姬一惊,心中呼啸。什么?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沈姑娘,正是名震九州的燕云高媛?!

    胡姬连忙行大礼,恭敬道:“夷女拜见燕云高媛,高媛万安!”

    其实,这胡姬对燕云高媛是真心敬服。当初,燕云高媛派人在驻守丝路,清剿马贼,这才让她们这些胡姬得以来去自如,经商贸易。

    如此一来,甚至有很多知恩的胡姬,在行商途中不拜真主,拜燕云高媛,以求路途平安。

    粲妍略略颔首,便牵着不归海下楼。

    不归海轻声道:“这烟花,真好看。”

    少年澄澈的眼眸里,泛出泠泠光泽,像人间最明亮的翡翠。他唇边沾了些许琥珀色的糖汁儿,越发显得娇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