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安抚地摸摸亦微云的发顶,把他的双手从眼睛上拉下来,看着他说:“有人很担心你,你该回去了。”

    “别怕,你以后不会孤单的……”

    亦微云看着她,眼角滴落泪水,嗫嚅道:“……是吗?”

    女子笑了笑,肯定地说:“是啊,你看,他就在身后等你。”

    亦微云鬼使神差的向后看去,身体却被用力一推,整个人轻轻地飘起来,向虚无的远方飞去。

    他回过头看站在原地的白衣女子,对方的衣摆已经开始变成碎片,消失在黑暗里。

    “不要!”

    亦微云听见自己声嘶力竭,看见自己竭力伸出去的手只能抓到黑暗。

    他的身体忽然穿透空间,缩小成一团,落在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里。

    有人焦急地叫他:“微云!”

    亦微云死死抓住那个人的衣服,他想大声哭叫,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几声虚弱的“嘤嘤”。

    他的手绝望地慢慢垂下来,眼泪落满了身前的衣服,脑海里一片混沌刺痛,什么都认不出来。

    死在上辈子才是最好的结局……为什么又让他重新来过?

    为什么他会重新来过?

    他感觉到师尊温热的手轻柔地抚摸自己的后背,在他耳边安抚道:“都过去了,微云别怕。”

    沈霁月心疼地抱住身体还在不停颤抖的小狐狸,轻声说:“师尊在这里,我在这里。”

    他贴在亦微云额头,闭眼道:“都过去了……”

    亦微云混沌的意识突然闪过一道思绪,他停顿了一下,立刻抓紧了沈霁月的衣服,“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对吗!”

    他终于穿透云雾看见隐藏的真相,声音都带着哭腔,不断地追问:“师尊,你都知道是不是,你知道,你都知道的……”

    沈霁月抱紧了他,把微凉的夜风阻挡在外,“是,我都知道,微云别怕……”

    亦微云尖叫起来,因为身体虚弱,听在沈霁月耳中却是动物幼崽崩溃的呜咽一样,声音很低,然而让人心都揪起来。

    浑身颤抖的小狐狸一边尖叫、一边开始挣扎,想逃离沈霁月的怀抱,他伸出前肢不断推着对方的胸膛,眼泪不断地流,沾湿了面前的衣料。

    如果沈霁月不知道上辈子的事情,亦微云还能自欺欺人地待在对方身边,可现在看来沈霁月对上辈子那些事全然知情,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被师尊抱在怀里了。

    他想逃,逃到天涯海角,逃到沈霁月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永世不复相见。

    他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面对沈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