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士的丹凤眼一扬,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没意思。”已近而立的青年了,嘟嘟囔囔的。

    “好徒儿,快和为师说说,你怎么知道的。”

    裴余之缓缓道:“初听确实有几分惊讶,毕竟师父曾说五年内不再收徒。”

    听到裴余之这样说,张进士嘴角翘了翘,用眼神示意裴余之继续说。

    “只是看二师兄来信,说京城国公府的宋小公爷因执意从军被关了禁闭,私自跑出来又是一阵打砸,闹得满城皆知。”

    “那小公爷今年不过十二,自小被娇宠着,素来任性惯了,国公爷是铁了心要将他管住,京城国子监管不住,自然是要找个能管住的师父了。”

    张进士往后一仰,一派放松之态:

    “国公府何等家世,我不过一籍籍无名的教书先生罢了,又怎么会让小公爷来我这陋室学习?”

    裴余之笑道:“那这却是师父过谦了,能以及冠之龄进士及第,遍观整个大魏也屈指可数。”

    “尤其师父素有贤名,前几位师兄皆是进士出身,谁不知您善教之名?”

    张进士却犹不满意:“那你怎知我一定会同意?”

    裴余之起身为张进士斟茶,拂去茶叶,轻声继续回答:

    “师父总爱拿这些事来考验弟子,先不提国公爷是您昔日同窗,便是宋小公爷的舅舅也是您至交好友。”

    “师父向来洒脱自由,又重视亲友,虽曾说过五年内不再收徒,但为挚友变通一二也是有的。”

    张进士也高兴起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赞道:“好茶,滑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叶底细嫩呈朵。”

    “‘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也是师父这里的西湖龙井本就上佳才能有此风味。”

    裴余之熟练地接话。

    他知道的不止于此,他还知道张进士这位挚友不是宋小公爷亲舅,而是那继室的亲哥。

    将宋小公爷送到张进士处也不是为了他好,以宋小公爷跋扈嚣张的性子,和散漫又严厉的张进士绝不会和平相处。

    即使成了师徒,相互了解了,怕也是相看两相厌。

    毕竟嫡子不止一个,但宋子安的确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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