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曲不以为意道:“不是范二,是世子。”

    薛宇达一时没明白,“世子?”吴越冲小妾亲戚,朝廷命官下手?

    薛曲:“陆侍郎言语无状,开罪了世子!”

    至于什么言语,薛曲没有透露。

    吴越真的是为那群寒门官员鸣不平吗?非也!

    被推诿那么久,吏部却联合其他衙司借着由头,将一批刚迈入门槛的寒门官员踢出来,想让他平白背骂名。

    往大点说,吏部掌管任命官员的权柄,一心排斥寒门,让世家做大。让打天下坐江山的皇族吴氏格外不安,难道让他们重回王与马共天下的憋屈之时吗?

    几百年战乱,世家嫡支杀过好几轮,才让世家只留清名少有部曲,但就这仅剩的几分清名已成皇家的困扰。

    皇帝用世家,却不想世家再坐大。

    若吴越有的选,他也会先选听话的世家子弟。非是偏见,一点点用人常识。

    好似现代招聘,有985/211毕业生生应聘,谁还招专科生啊!

    这样比喻有些牵强苛刻,毕竟经过高考检验,学习能力稍逊半筹,大吴寒门子弟只是投胎运气差些。

    实则称不上差,至少超越大吴九成八的户口,比每日担心生计的百姓强多了。

    真要相较而论,大吴的寒门在社会经济方面的实力地位比之现代中产更胜一筹。

    薛曲并不担心吴越对陆德业动手会引来多严重的后果,河南陆氏、吏部侍郎也就那样。

    杨守礼把地方和百姓祸害成那样,只因皇帝几分偏爱全身而退。吴越祸害一个绯袍官员,算什么大事。

    说到底薛曲只是南衙大将军,本职是打仗平乱,只要将乱军镇压下去,功劳到手,其他的管不着也不用管。

    若非“前任”留下的摊子太烂,吴越想稳扎稳打,将往后的祸患都扫平,不会拖延到今日。

    薛曲踱步到行营边缘原有的一座空帐篷,现在归范成明,里头关着陆德业。透过帐帘缝隙向内瞟一眼,陆德业玉体横陈躺卧在地。

    薛曲:“招了?”

    范成明忙着埋头扒饭,给予大将军最基本的尊重,顾不得嘴角的饭粒抬头道:“吵吵嚷嚷、疯疯癫癫,先让他安静会。”

    也就是说不大配合。

    薛曲不用闻都猜得到陆德业身上必然带些酒气,揣着袖子道:“范二,待人不能这般粗暴,南衙的礼数呢!”

    范成明不同意,先不说南衙有没有礼数,“他嚷嚷是七郎的姑父,不知道还以为是岳父呢!”气焰嚣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