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封强撑着起身,躬身道:“提前恭贺柳观主,否极泰来,重申鲲鹏之志!”

    柳兰璧起身回礼,“借宁中侯吉言。”

    她当然会过得很好,道观中都是她的人,比出嫁前、出嫁后,从前任何时候都要畅快。

    她与伯父、堂兄关系不错,为了家族连后半生都搭进去了,柳家自然不会亏待她。

    作为方外之人,俗世的条条框框再也框不住她……仔细想来,竟全然是好处。

    柳兰璧出家,和王家一刀两断,宁封此身也就分明了。

    宁封辞行道:“我明日随两卫班师回长安,不能亲身道贺新观落成了。”

    柳兰璧:“我亦不能亲送,万望恕罪!”

    宁封爽快道:“送不送都不算事。”

    柳兰璧:“两卫保住了河东之地的平安,自该一送,只我如今是是非身……”

    宁封:“不用说这些有的没的,从此前尘往事忘却,你是世间逍遥人。”

    柳兰璧:“承您吉言,亦愿中侯日后武运昌隆。”

    柳兰璧说完便告辞,宁封遥遥望着消失在院墙外的身影。心底一簇小火苗刚燃起又熄灭,他千真万确知道一件事——是他没福气。

    怔愣片刻,宁封冲着远处一块石头喊道:“范二温六出来,回去了!”

    就知道他俩耐不住偷听,幸好离得远听不真切,半晌没有动静。

    从东边不远处的传来熟悉的声音,“嘿,我们在这儿!”

    五个人整整齐齐从灌木丛旁边站起来。

    宁封饶是重伤员,也被吓了一跳,“怎么在这儿?”

    范成明犯贱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宁封回忆刚才的言语,没有失礼之处,松了一口气,“只剩惊吓了!”

    去别苑的路上,宁封提醒众人,“观主的事你们别往外说。”

    范成明一口答应,“当然。”比起表现配合的柳家,和陆德业私下勾勾搭搭、陷宁封于不义的王家自然更讨人厌些。

    话音一转,“不过七郎那儿要说一声。”

    宁封:“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