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点气性,就该一头扎进黄河里,别回来丢人现眼。

    白秀然手掌在被子上猛拍数下,“日后六筒若长成这副混账德行,我且当没生过他。”

    徐昭然心疼连牙牙学语都不到的儿子受池鱼之殃,深觉以后夫妻私下相处最好不要提某些讨人厌的。安抚道:“父母言传身教,往后好生教养,不会让他长歪的。”

    至于杨守礼是怎么长歪的,始平长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在外行事向来体面,就只能怪他爹了。

    次日上午,白秀然到济生堂。

    林婉婉见着人既惊奇又疑惑,“稀客呀!今儿怎么来啦?”她们见面通常是去各自家里,好吃好喝预备着。

    白秀然:“当然是有事找你。”

    诊室内只有两人在,林婉婉猜测必然和自己的专业有关系,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惊声道:“你该不会又怀孕了吧!”

    徐六筒才几个月大,独生子的尊贵日子还没开始享受,就要准备迎接弟弟妹妹。

    白秀然当即否认,“没有。”不过今天来和这事亦有关系。

    林婉婉自作多情,“那是想我啦!”

    两人隔着桌案对坐,白秀然环顾左右,依然倾身向前压低声音道:“我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其他避孕的法子。”

    年轻夫妻身体健康彼此有意,怀孕在所难免。把徐昭然推给旁人,白秀然不愿意。她已经生下长子,不忙着添丁进口。加上近来时局不稳,隐隐嗅到一丝不安的味道。

    经历过怀孕生子,最知道孕妇和婴儿有多脆弱。一旦事有万一,只能成为负累。

    林婉婉的反应出乎意料,“六筒是意外怀上的?”

    事到如今无需隐瞒,林婉婉早说过计算日期的法子只是概率。

    白秀然点点头,“本来打算再推迟一两个月的。”一二月虽好,到底寒凉了些。

    世家大族,甚至秦楼楚馆里所谓的“避子汤”都是虎狼药,多喝几次坏身子,说不定往后都无法再怀孕。

    林婉婉家乡夫妻少有生育,总不能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夫妻别居不再亲近。加上出嫁前传授计算日期,定然有不少避孕之法。

    小伙伴如此诚恳的请求,林婉婉当然要满足。站起身来,“我去拿点东西。”

    诊室内只剩白秀然一人倒也坦然,以她和林婉婉的关系,旁人也料不到她是来寻医问药的。

    若出嫁前白秀然定然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直接张口,但现在完全没有心理障碍。

    林婉婉等人更“放得开”,有时候还会取笑她,成了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半晌后林婉婉抱着一大一小两个锦盒回来放在桌案上,郑重其事道:“有两种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