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友并非不通俗务,“长安周边的熟地都是有主的,实现有些困难。”从没想过还可以有在院子里种菜的选项。

    段晓棠嘴角微微挑起,“我最大的障碍不是没有地,是技术不行,菜苗发芽都艰难。”后院那批珍贵的种子幸好是被戚兰娘抢救回来了。

    对这个回答乌友无话可说。

    晚间回家,祝明月先问林婉婉:“两个徒弟如何?”

    林婉婉将多余的桑葚挤出汁液,不是为了喝果汁,她对现在水果的甜度全部持怀疑态度敬谢不敏。打算用来染色,染帕子或者兑到香皂里。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边挤边回答:“朱淑顺聪明细腻,谢静徽乐观心态好。”

    祝明月心里自动替换过来,一个敏感,一个傻大姐。“她们能坚持下来么?”

    林婉婉心里也没底,尤其是她的教学办法从未经过验证,“目前家长很支持,她们自己也有学习下去的动力。”大吴一家之主的分量可不是说说而已,谁管这动力是内在还是外在的。

    哪怕林婉婉本人当初学医有几分是迫于现实就业压力,又有几分是真的想要济世救人。

    论迹不论心。

    祝明月的矛头再转向段晓棠,“我听姜掌柜说,有个客人经常包一个雅间一坐大半天,你知道他什么情况么?”

    段晓棠第一反应,“他有问题?”

    “不是,”祝明月当然不会承认,是听姜永嘉提到有个客人经常找段晓棠聊天才多心起来。“他一坐大半天,耽搁翻台。”实际乌友消费不低,加上雅间本身的价格,并不算亏。

    “耽搁祝总赚钱,罪大恶极。”林婉婉一旁起哄,“快快从实招来。”

    “他母亲走了,父亲常年在外也不关心他,所以常来酒楼消遣。”段晓棠眨眨眼,“哪里不对?”

    祝明月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你们怎么会说到家事。”

    段晓棠将两人前半段话复述出来。

    祝明月将几句话翻来覆去思索几番,段晓棠先失了分寸,不管是作为员工和客人的工作关系,还是两个不太熟悉的人之间的客套。但乌友的问题显然更大。

    “你说那句话其实是因为你内心抗拒,想拉开两人距离,但乌友的回答“示人以弱”,勾起恻隐之心,让谈话关系继续下去。”

    不熟悉的人之间交浅言深就是最大的忌讳。

    林婉婉左看祝明月,右看段晓棠,“他图什么?”

    祝明月:“不一定图什么,有些人习惯性如此,你可以称之为情商或者心机。”

    段晓棠实话实说,“他知道我是女的。”

    林婉婉:“他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