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好奇,“齐州都种些什么?”

    葛寅回忆一番,“基本长安地头见着的,家里都有种。”

    林婉婉原以为葛寅是房前屋后种些蔬菜,越听越不对。“胖哥,你家有多少地?”

    葛寅:“庄子周边几百亩地,”这是常住的庄子,外地还有庄子土地,“这次回家后就要好生修缮一番。”

    杜乔家是寒门,葛寅家是豪强,都是游走在主流士族之外的地方势力。齐州济州相邻,他两有亲戚关系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林婉婉:“怎么修?”

    葛寅只有一点眉目,“至少要把围墙角楼加固一下。”

    林婉婉对庄子的印象就是开满鲜花的栅栏,辽阔的土地翠绿的青苗,总之一副田园牧歌景象。

    语气迟疑,“围墙角楼是庄子吗?”

    “是坞堡。”段晓棠本来是过来问他两要不要吃蛋炒饭的,无意间听到。

    无论是葛寅的庄子,还是白家的庄园,都不过是温和些的说法,它的本质其实是——坞堡,一种战争与生产相结合的防卫性建筑。

    “炒了一些蛋炒饭,你们要不要吃点?”

    林婉婉摆手,现在没有减肥需求,但刚才吃的饱饱的,全然没有继续的欲望。

    葛寅站起来,“我尝一点。”他虽然胖,但真没白湛和卢照能吃。

    段晓棠把人引到桌子前,顺口问:“胖哥,是为了预备明年?”

    坞堡修缮是常年累月的事,葛寅特意提出显然是要大干一场大的。联系近来时局,恐怕只有东征高句丽。

    段晓棠头一次对大吴战争有了深刻的认识,不是久居长安的安逸,而是卷入这场战争生民的切肤之感。

    葛寅有些家底,身边又有秦景这么一个预备东征人员,齐州并非战场,却还要加紧修缮坞堡。

    牵一发而动全身,兴亡百姓苦。

    葛寅忍不住叹气,“预防流民贼寇,”包括逃兵。“家里的庄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上百年了。先前荒废了快二十年,如今再修缮起来也不容易。”

    坞堡本就是应对乱世的手段,承平日久,要不是四角竖着的角楼,有时葛寅都以为庄子只是住的地方。

    白湛:“你们在说什么?”

    段晓棠尚且遮掩一番,“胖哥想修修家里的庄子。”

    无奈白湛乃是大吴土著,一眼勘破本质,由表及里,“防备东征引发的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