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常嫌妇孺累赘,段晓棠带着十余妇孺可比他孤身一人逃跑困难得多。

    吴岭手指着挪到旁边的舆图架子,“这是哪里?”

    大吴的城池布防山川河流图,白家当然有备份,可眼前的图像形状有些陌生。

    过了好一会,白湛语气有些迟疑,“高句丽。”看图加上时局猜测综合得出的结论。

    吴岭:“昨日段晓棠进来,只一眼便认了出来。”

    白湛脱口而出,“他绝不是高句丽细作。”

    吴岭当然知道段晓棠不是,“猜猜你们嘴里战战兢兢连鸡都不敢杀的人,昨日干了什么?”

    吴岭的语气着实有些危险,白隽试探,“他冒犯了你?”可段晓棠不是这般莽撞的人。

    “从营门到这里,”吴岭手指着地下,“一段路看透我整座大营的布防虚实,趁着夜色绕过重重守卫巡逻,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一路外逃。”

    白隽不禁捂住胸口,听起来像天方夜谭,可吴岭并非无的放矢之人,绝不会开这样大的玩笑。

    守备森严的右武卫大营,满满当当几千人。换几千头猪,陌生人路过还会哼唧两声呢,一个大活人出去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虽然交情不深,但吴岭领兵的本事白隽是信服的。难不成段晓棠趁着做饭的机会给整座军营下了迷药。

    白湛张嘴半晌,“他逃走了?”

    吴岭:“若非本王临时起意巡夜,还真叫他逃出去,离出营只剩一道围栏。”

    白湛心里七上八下,“人还活着吗?”

    “活着。”吴岭反过来向白家父子套消息,“一个厨子身手绝佳懂兵法,奇怪不奇怪?”

    白隽原是耐不住儿女哀求,加之段晓棠的确和白家有渊源,方才出面,哪知道对方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换他是河间王,也得怀疑白家是不是私底下豢养部曲死士。

    “他家世代从军,家学渊源。”白湛越说越心虚。

    吴岭:“进了军营耐不住狗急跳墙逃营,身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这人最是守规矩,”白湛急忙解释,“想跑大概是因呆不惯军营,他父亲想要他从军,也是立马收拾行李跑出去读书。”纯属习惯作祟。

    长安没有段姓的将门,吴岭好奇,“出自哪家边将?”

    段晓棠三人的来历白隽只知大概,白湛拼拼凑凑知道的差不多,却不知该不该说。

    白隽评估眼下形势,“二郎,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