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前投降最便宜,可两家别说领兵,国内无战事,难道去投降突厥?

    楼上雅间内的人,也正说起这个话题。

    杨胤:“你兄长过年为何不回来?”

    李君璞不咸不淡道:“本是预备启程回长安的,临行前忽然偶感风寒,只能留在洛阳将养。”

    反正每年过年前后李君玘都要病上一病,习以为常,不算诅咒。

    杨胤感慨道:“正值盛年,竟如此多病,该不会从前征战留下的暗伤发作?我可以为他荐几个好方子好大夫。”

    李君璞险些咬碎后槽牙,“洛阳景物怡人,大哥或许沉迷行猎,不比原先在军中会克制一二。”

    军中常以围猎作考校,打猎不仅是娱乐,也是一种锻炼方式。

    简而言之,李君玘并没有就此颓废,放弃弓马本事。

    杨胤唇角微微上翘,笑道:“想起来了,我们去终南山打猎。结果他的老虎跑丢,气了许久。”

    宋道平冲李君璞笑道:“当时还说,补你大哥一只虎崽。他非不要,自己留山里找了一天一夜。”

    李君璞嘴唇紧抿,老虎为何会跑丢,你们心里没数么。

    杨胤转入正题,“听说,二郎有意为陈国公著兵书?”

    李君璞正色道:“舅舅的养育教导之恩,一日不敢忘。收集整理兵书亦能一尽孝道,不过千头万绪,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杨胤眉毛微微挑起,仿佛过来人的口吻,“著书这等要事急不得,非得慢慢琢磨不可。”你最好一辈子修书。

    李君璞低头拱手,掩下眼中的不忿,“国公教导的是。”

    顺服却没有顺服到底,终于还是露出一丝不平,“恕下官公务在身,先行告辞。”

    杨胤大度道:“国事为重,去吧,上元花灯夜,正是你忙的时候。”

    李君璞转身,眼角轻轻扫了一眼站在墙角的潘潜,默不作声地离开。

    屋门合上,杨胤再度开口,“李二这几年,棱角倒是磨平不少。”

    宋道平附和道:“人和气了些,没从前那般锋芒毕露。”

    换做李君玘当面,第一句话确定没有正事,拔脚就走,说不定还反怪你耽误事。

    杨胤可不认同,“看着温顺,骨头还是硬的。”

    宋道平:“外甥肖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