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将被子拉到头顶,盖住脸,传出来的声音闷声闷气,“怎么交了你们这一群损友!”

    别人的朋友温柔可亲,自己的朋友牙尖嘴利,说话专戳人肺管子。眼看文的不成,就打算来武的。

    白秀然:“都是运气和缘分。”是你的也是我的。

    却不知道,若非意外,她们本不会有交集。

    不只白秀然和段晓棠等人,连段晓棠三人之间都不大会有,她们的家庭环境,职业爱好差得太远。

    能强行扯上关系的情形无非几种,段晓棠和林婉婉大概是看病和医疗纠纷,换到祝明月身上就是就业和劳动仲裁。

    听起来都不怎么愉快。

    白秀然也一样,假如她们在同一条时间长河,她可能都不姓白,嫁的人家也不姓徐。

    后世唯一可能知道她的存在,大概就是等长安这片地界建地铁,挖出她的墓葬。

    墓志铭上记载的一生,谁谁谁的女儿、妻子、母亲,也许连名字都不会留下。多是一些“累世冠冕,承家礼邦;心谐婉淑,性蕴矜庄”之类的套话。

    “千年万岁,椒花颂声”,只是虚妄。

    一个普普通通的高门贵女,一个面目模糊的妇人。不会有人知道,曾经有一个叫白秀然的女孩子多么生动鲜活。

    陈娘子轻轻敲门,隔门说道:“段郎君,世子、范将军还有庄校尉来了!”

    段晓棠瞳孔微张,“他们到哪儿了?”

    陈娘子:“徐郎君带到正屋,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