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进门看着前头空着好些位置,段晓棠却敬陪末座,“不往前头坐些?”

    一群人中段晓棠官衔最低,但私下聚会倒也不必如此严苛,何况她和吴越私交颇深。

    段晓棠指指桌案,“这里清净。”

    孟章转念一想,段晓棠不好风月,“行吧!”

    上首的吴越范成明等人假装没看到,段晓棠今天来就是凑热闹做添头的,爱怎样怎样吧,全当带人来开眼界。

    要真把她揪到场面上应酬,到底谁倒霉不好说。

    桌案上摆满点心酒水,各人身边陪着一个斟酒的花娘。

    吴越地位特殊,两个,一左一右。

    段晓棠身边的花娘梳着鬟髻,相貌只称得上清秀,唯一的优点皮肤白皙,鼻头塌,眼睛圆却并不大,行动间露出一些稚气。

    经验尚浅,斟了满满一大杯酒,溢出些许,在桌案上落下一团水渍。

    花娘急忙抬头,乞求般望着段晓棠,“郎君。”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显出梨涡。

    段晓棠微微摇头,安慰道:“没事,你叫什么名字。”

    花娘仿佛演练了千万遍,“奴唤如意。”

    段晓棠身子微微后仰,怔怔地望着如意,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和感情,“多大了?”

    如意低着头,乌黑的发髻之下只看得见一段白皙的脖颈,“十四。”

    段晓棠右手紧紧握着,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多好的年纪,花一般的年纪,该上初中了!

    “来这里多久了?”

    如意颤着声,“七年。”

    前头的人不知说了什么,众人纷纷举杯,段晓棠装模作样的举起杯子。

    如意猛地瞪大眼睛,因为她看见段晓棠借着举杯饮酒,杯口后仰,大半杯酒水泼洒在身后的地毯上。

    别人喝个杯底或者酒水沾唇,段晓棠只把酒杯举到唇边停驻一会便放下了。

    吴越坐在上首将一切尽收眼底,包括段晓棠虚晃一枪的动作。

    段晓棠放下酒杯,问道:“有什么饮子,越甜越好。”

    酒色一家,客人到了平康坊,哪有喝饮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