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趁机朝山林的另一头奔逃……

    求生的欲望可以战胜一切。

    她血气上涌,头脑空白,但仍是凭着本能气喘吁吁地跑出很远……

    四周安静一片,她心下忽生不安。

    怎会没有人追来?

    冯蕴停下脚步,只见前方立着一个颀长的人影,把玩着碎玉剑站在落日余晖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冯蕴脸色一变,那人便笑出了声。

    “卿卿果然不老实。”

    —

    冯蕴是被淳于焰拎回马车的,她没有反抗,潮红的脸上汗津津的,鬓发黏湿着贴在额头,呼吸急促得像要断气。

    但即使这样,她仍是紧紧闭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淳于焰看着她颤抖,没带半分怜惜,咚的一声,将她丢回车厢里。

    冯蕴痛得窒息,“淳于世子……”

    “嘘!”不知是累了,还是没了戏耍的心情,淳于焰眼睑低垂,拿过水囊喝一口,递到她的嘴边。

    山鹰面具遮住了他的脸。

    但长长的睫毛下方,晦暗不明的瞳仁,幽深得令人生惧。

    冯蕴吃力地喝水,水渍顺着下巴淌下来。

    淳于焰掏出雪白的帕子,像对待小动物一般,挑起冯蕴的下巴,仔细为她擦拭干净,然后将拇指饶有兴致地压在她嫣红的唇上,目光烁烁,不知在想什么……

    那样的眼神,冯蕴第一次在淳于焰眼里看到。

    克制的,隐忍的,疯狂的欲望,在黑眸里深不见底……

    “不要出声。我要歇一会。”

    淳于焰突然低笑一声,嫌弃般转开脸,抱着碎玉剑慵懒地倚在车厢壁上,长腿宽袍,好似真的睡了过去。

    马车颠簸起来,速度变快。

    帘帷翻动,可见光线从有到无,天彻底黑尽。

    最令人难耐的是绝望和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