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看着很是别扭,明明对彼此都有情绪,却表现得十分冷淡。再一想那夜在长门院撞见的,敖七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裴獗提缰驭马,掉头就要走人。

    冯蕴突然不轻不重地喊他:“将军!”

    又上前几步,“为北雍军筹集二十万石粮,以解燃眉之急,将军可否答应我先前的要求?”

    裴獗从马上扭头,盯住她。

    冯蕴低低一笑,走到牛板车前,重重地拍打两下,表情云淡风轻,“明日辰时,请将军到安渡花月涧,取二十万石粮草。”

    裴獗静静看她。

    沉下的眉目,仿若一泓看不穿的深渊。

    冯蕴朝他深深揖礼,“将军不出声,我便当将军默认了。”

    没有拒绝,就是同意,这是冯蕴对裴獗的认知。

    “随你。”裴獗淡淡开口,打马扬长而去。

    冯蕴目送那一抹高大的背影越去越远,穿过夕阳的光晕渐渐没入地平线,微松一口气。

    —

    有惊无险回到安渡城,冯蕴带着这些过了明路的粮食,更有底气了。

    论功行赏。

    梅令部曲每人赏了二百钱,又炙肉烙饼,好生庆贺了一番,上上下下都很欢喜,连鳌崽都得了一条小鱼,还是他哥敖七亲自捞起来的。

    入夜时分,左仲突然从大营过来。

    带来一封裴獗手写的信函,仍是四个字。

    “来信收悉。”

    下午在界丘山见面的时候,他原可以当面说的,却偏要让人跑一趟。

    冯蕴没有作声,左仲又奉上一把匕首。

    “将军让属下将这个带给女郎,防身之用。”

    那是一把双刃匕首,刀身略弯,模样有一点像镰刀,轻盈、锋利,犀牛角做的刀柄和皮革包过的刀鞘,看上去精致而贵重。

    这比冯蕴那把小弯刀强上许多,很适合女子使用。

    冯蕴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