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眉头皱了起来,“说,”

    冯蕴道:“我一心想做将军的僚属,助将军大业。私下里,将军想听什么我便唤什么,我不太在意。但我,此生不入将军后宅,虚度光阴,只做自己营生,若有一日将军厌倦我了……”

    几乎下意识的,冯蕴就想到上辈子被裴獗逐出中京那天。

    她早知太后唤他前去,是做什么,因为方公公在前两日已经带着太后殿下的口谕过来警告过她,媚惑将军的下场……

    她当时以为裴獗不会听从。

    三年的陪伴,不说那些暗夜里的耳鬓厮磨和抵死交缠,便是裴獗那刚硬不屈的性子,也不会任由别人拿捏。

    她是裴獗房里的人,陪他睡了三年,不说她是一个人了,哪怕是一条他养了三年的狗,也有感情不是吗?

    那时的冯蕴很笃定,裴獗那样贪她,不会轻易舍弃……

    可谁知,她连狗都不如?

    当夜回府,裴獗便去了书房,坐到半夜才来到她的房里,告诉她说,要派人把她在安渡郡的庄子收拾出来,让她住回去。

    她问他:“是太后逼将军的吗?”

    他说:“没有。”

    她又问:“是将军要娶妻了吗?”

    他想了想说:“也许。”

    她不死心,再追问:“那将军何时接我回来?”

    他沉默不语,闷头把她压在榻上,欺负了整整一宿,直到天明才起身。

    那是他们在一起三年来,裴獗走得最晚的一天。

    克制到骨子里的裴大将军,第一次没有早起。

    但那也是冯蕴最伤心的一天……

    因为她后来仔细想过,他们的渠儿,应该就是那天夜里怀上的,他俩作了大孽。

    “继续说。”裴獗的声音冷冽异常,将冯蕴神思拉回。

    她抬头看着裴獗,想到他们那个困在昭德宫中生死不明的孩子,眼圈突然就红了。

    “待将军厌倦我,我便自去,两不相欠。”

    裴獗:“其二如何?”

    冯蕴避开他的目光,“我身子弱,为免将军子嗣罹病,今后不会为将军孕育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