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劝降温行溯,不仅因为他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还想给齐军释放一个信号——归顺就会有好前程,同时,也是给南岸的信州施压,以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百年间,从北到南换了十几个皇帝,连年战乱下来,饥荒灾祸、流民四散,百姓吃口饱饭都难。

    若两国休战,也可以让百姓喘口气。

    听完,赫连骞没什么不服气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点头称是。

    <divclass="contentadv">“将军心胸宽广,实乃大气!”

    “大什么气?”濮阳九本就嘴损,大热天的被人叫过来去给敌将看伤,心里老大不悦。

    他阴阳怪气地道:“我看将军是器大无脑,为美色所惑,乱了方寸。”

    裴獗正咽茶水,呛得直咳嗽。

    而盘坐案前的赫连骞五个,想笑又不敢笑,扭曲着脸上的表情装镇定,忍得很是辛苦。

    众将都很佩服濮阳医官。

    整个北雍军里,除了濮阳医官,何人敢这般调侃大将军?

    营里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半晌,裴獗起身,就像没有听见方才的话,冷冷扫一眼濮阳九。

    “去暗房。”

    濮阳九揖礼称是,再抬眼,朝裴獗挤眉一笑。

    裴獗走在前方,不搭理他,却不知从此落了个“裴大器”的好名声,全拜濮阳九所赐,

    —

    此事按下不表,只说暗房。

    这里其实是北雍军用来处罚不守军规的士兵用的,四面无窗,光线昏暗,但内有草席,还算干净,普通俘虏并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温行溯身上有伤,但端坐在案前,一袭白色宽衫沾染了血迹,脸色苍白,但整个人清俊儒雅,很是矜贵。

    裴獗看一眼木案上一口没用的食物,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亲自拨亮油灯。

    屋里没有胡凳,他和温行溯一样,席地而坐。

    “齐人不喜食麦饭?”

    温行溯看着裴獗,“大将军厚待,温某感激不尽。但将军不必浪费口舌,我温家自祖上起,世代耕于江左,又身负皇恩,断不会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