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按村规笞杖陈夫人的事情,引发了不小的声浪。不只是花溪乡、安渡郡,便是远在涂家坞堡的涂堡主和涂夫人,都听说了此事。

    腊月初七,涂家夫妇天不亮便动身,往花溪赶。

    那一天,天空现出久违的太阳。

    冬日明媚,霞光万丈。

    冯蕴得到仆从消息,亲自带人迎到村口,给了涂伯善夫人极大的礼遇。

    这样的阵仗和陈夫人来的那天,截然不同,人还没到,整个花溪都知道冯蕴家要来贵客了。

    恰逢今日冯蕴大摆流水席,涂伯善夫人看到的,便是花溪最热闹最和谐的景象。

    涂夫人略一沉吟,“阿蕴对继母的怨恨为何如此之深?不惜付出名声的代价?”

    世俗伦常,人言可畏……

    一是渠儿。

    虽然阿母死的时候她年纪小,可冯敬廷和陈氏勾搭成奸,导致阿母积郁痛苦,冯蕴仍有印象……

    涂伯善大笑,“你看你看,岂不是又来了……”

    “倒也不是不该打,只是打她,于阿蕴而言,顶多只能出一口气,却会留下不少把柄,让人口吐恶言,不值得。”

    冯蕴对涂夫人的那点隐晦的情感,涂夫人当然不知情。

    她的初衷,原本就是要做一个坞堡。

    冯蕴轻笑一声,“夫人开明。”

    冯蕴莞尔,“夫人真会夸人。”

    冯蕴笑了起来,“无非说我心狠手辣,不顾伦常。无妨,即使我不这么做,也会有人说。打了,我自己痛快了。”

    尤其借由一桩小事将渠儿软禁昭德宫,是完完全全陈夫人出的主意。

    怕少一分不够,又怕多一分过分。

    就冯蕴所知,西京朝廷治下,已悄无声息地取缔了好几个大小的坞堡……

    因为摆流水席的缘故,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热闹得像集市一样,空气里仿佛还飘着食物的香气。

    上辈子她们母子的遭遇,罪魁祸首是萧呈,是冯莹,更是冯莹背后的陈夫人。

    “夫人也听说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相比而言,涂伯善更像一个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