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是被温行溯抱回庄子的。

    衣裙湿了一大幅,搂抱的身影在月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朦胧而烂漫,伴着清风落叶,细腻温柔,竟有一种奇艳之态。

    当然,这是温行溯的感受。

    冯蕴只觉得脚痛。

    不只是脚踝,脚趾在踩下去时受了力,又被碎石所伤,痛得钻心一般,这会儿碰都不敢碰一下。

    但她其实不想这样出现在人前。

    快到庄子,她便拉了拉温行溯的衣袖。

    “大兄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

    温行溯低头,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眉心一蹙。

    这瞬间,一种强烈的失落感让他心里沉重得像呼吸不过来似的,不仅没有松手,还加重了力道。

    “你怕妹夫不喜?”

    一声妹夫,表明了他身为兄长的坦荡。

    冯蕴再说什么,便不合时宜。

    “他不会不喜,只是人多嘴杂,万一有人肚子里长出坏水,胡说八道,没得坏了大兄的清誉……”

    “那就好。”

    温行溯的目光毫无波澜地看着身边的仆从。

    “你们会胡说八道吗?”

    众人吓一跳。

    “禀大郎君,不会。”

    温行溯低头,看着冯蕴。

    “你都听到了。”

    对着他凝视的目光,冯蕴突然释然。

    她只是受伤了,兄长抱她回去,有何不可?何须惺惺作态,掩人耳目?

    她动了动那只受伤的脚,又是嘶声呼痛,然后才道:

    “有劳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