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免令人生疑,石隐和渝忠临夜离开了。

    冯蕴回房再度入睡,却做了一个胡涂梦。

    她坐着皇后鸾驾,慢摇摇地驶过长街。

    就像那年她去鸡鸣寺祈福回城一般,但前来接驾的人,却不是齐宫的侍人,而是骑着踏雪飞奔而来的裴獗。

    梦里她受了大大的惊吓,拉帘子的手直抖。

    “你为何在此?”

    梦里好像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她有些喘不过气。

    “你快走,你快些走,不要被人发现。”

    这里是齐宫,他一个晋国大将军跑来这里,若让萧呈的人发现,就走不了了。

    冯蕴焦急,想要呐喊,可怎么都喊不出口,倒是裴獗镇定自若,亲自将她抱下车,锋利的眉头微微锁起。

    “蕴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去给菩萨上个香,把自己弄糊涂了?”

    周遭传来低低的笑声。

    善意的。

    “陛下,娘娘跟你闹着玩呢。”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情况似乎不对。

    这不是在台城。

    冯蕴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的脸。

    如此熟悉,如此真实。

    没有做梦的感觉,她不可思议。

    “他们为何称你为陛下?我这是在哪里?”

    又猛地抓住裴獗。

    结实有力的胳膊,真实到她几乎下一瞬就要掉下泪来。

    “裴郎,你是来接渠儿的吗?”

    “傻瓜,接你呀。”裴獗轻轻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坐车了,而是将她放在马背上,就像当初在信州城的那天夜里,圈住她的腰,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里,沿着长街走去。

    “蕴娘……你是不是魇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