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大晚上不睡,专听壁角?”

    “懒得理会你。”

    淳于焰声音慵懒,拖着长长的尾音,说罢重重拂袖,转身离去,留给冯蕴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冰冷至极,要不是大年三十人多喜气多,配上那面具能生生把人吓出病来。

    冯蕴摸了摸发紧的喉咙,朝他远远地行一礼,笑道:

    “世子慢走。”

    这温和的声音如徐徐春风,听得淳于焰后背一紧。

    顿了顿脚步,再次扬长而去。

    冯蕴松一口气,对小满道:“走吧,回屋。”

    两人一前一后都走了。

    不远处,正跟南葵放焰火的姜吟,回过头来,直到南葵拉她,僵硬的身子这才松缓下来。

    “来了。”

    -

    中京。

    飞雪漫天。

    年三十那天晚上,李宗训便将年仅四岁的汝南王长子元硕过继到熙丰皇帝名下,跪称李桑若为“母后”,行了大礼,记入宗谱。

    他速度快得甚至没等到商议出刚刚宾天的兴和小皇帝的谥号。

    李桑若坐在殿下虚弱地受了茶,回到后殿又痛哭一回。

    “人家是有亲娘的,今日认哀家为母,改明儿长大立事,指不定孝敬谁呢……”

    她很是发了一通脾气。

    唐少恭照常看着,等她发完火,这才问:“殿下可有他法?”

    李桑若瞪着他,气若游丝。

    没有了亲生儿子,她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要是不认元硕为子,她更是半点依仗都没有……

    “哀家只是不想为他人作嫁衣。”

    唐少恭平静地道:“殿下放心。寒冬腊月,失去孩子的汝南王妃,忧思成疾也是有的。”

    李桑若止住眼睛抬眼看他,唇角抽了抽,露出一个怪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