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是人人都有过年的喜悦。

    淳于焰似乎并不想说这个事情,见温行溯饮尽杯中酒,又亲手替他满上。

    “温将军酒量如何?”

    温行溯挽唇,“酒量不佳。若得知己,痛饮无妨。”

    他说的知己当然不是指淳于焰,但淳于世子最擅长顺着竿子往上爬。

    毕竟温行溯是冯十二的大兄,迂回战术的关键所在。

    温行溯将自己引为知己,裴妄之不得靠边站?

    淳于焰嘴角偷偷上扬,隔着厚厚的面具,仿佛也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来。我敬行溯兄。”

    温行溯客气地抬手,“世子请。”

    两个人你来我往,冯蕴反而被忽略了。

    席间,不停有仆从上菜,来一个菜,冯蕴便催促一下,让温行溯少饮酒,多吃菜。

    他知道大兄不好落了淳于焰的面子,不得不奉陪。

    可古怪的是,本来有情绪的人是淳于焰,三杯酒下肚,温行溯脸颊微红,好似也有点上头,对淳于焰的劝酒,连推辞都不见了。

    “咳!”冯蕴想了想,冷不丁说话,打断了他们。

    “近来总是忧惧,若中京变故,祸及安渡,我长门该做如何应对?”

    说到此,一声叹息。

    “长门根基薄弱,远不及世子富贵。天下安,尚有粥粮接济。天下危,便危如累卵……”

    淳于焰手执杯盏,眯起眼看她。

    “冯十二,直言是一种美德。”

    冯蕴微微沉吟,认真地道:“我想用石墨,供寻常百姓煮饭取暖,代替柴火木炭,等花溪山上的石墨开采出来,便可一试……”

    “石墨煮饭?”温行溯听罢微惊,“这如何行得通?”

    淳于焰慢条斯理倒满杯盏,牵牵唇,浅笑道:

    “石墨燃烧毒性极大,大多用于冶炼。用来煮饭,是嫌活得不耐烦了吗?”

    冯蕴眉眼笑开,盯着淳于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