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心脏悬起,百般滋味,俏丽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淡然的笑。

    就那样,不带情绪地看着裴獗。

    裴獗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他黑眸幽冷,不是冯蕴可以猜度的深邃。

    但两个人的表情,却如出一辙的从容淡定。

    心照不宣。

    “弄虚作假。”冯蕴看见裴獗冷峻的面孔毫无波澜地转过去,缓缓吐出这句话,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抬高双臂,面无表情地将那封信从中撕开。

    两片,四片,八片……

    满殿哗然。

    “雍怀王!”徐永满脸震惊,伸出手,似乎想阻止。

    垂帐后的端太后,也下意识地站起来,“裴爱卿不可!”

    这不是他撕毁一封信那么简单。

    是他在毁坏证物。

    怎么敢?

    裴獗怎么敢?

    这个问题在许多臣众心里飘……

    包括敖政。

    他这个前姐夫都有点不认识裴獗了。

    在他心里,裴獗狂是狂,狠是狠,但一直克己复礼,一丝不苟地拱卫皇权。

    这么明目张胆的行事,分明就是不把端太后和小皇帝看在眼里。

    当然,他私心里不看在眼里,也无可厚非,毕竟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名正言顺的西京朝廷的主宰……

    但不是还有“一人”在上吗?

    这是金銮大殿啊。

    满朝文武的眼睛都看着他呢。

    敖政脊背都冒出冷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