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冯长史高见。”

    冯蕴伸手指向舆图。

    指尖顺着河流走势向东,停留在一块山势地貌上。

    “通惠河东侧便是楚州。”

    裴獗:“是。”

    冯蕴问:“郑寿山可有出战?”

    听她提及郑寿山和楚州,裴獗好像没有意外,淡淡点头,“不从楚州借道,葛培来不了那么快……”

    “大王。”冯蕴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我有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她没有忘记上辈子郑寿山对李宗训的背叛,也没有忘记自己卖给郑寿山那些用来过冬的煤球,所攒下的交情。

    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这辈子再来一次,也算是顺应天意吧?

    她慢慢起身,指着舆图上的楚州。

    “我若告诉大王,有办法策反郑寿山,让他反转矛头,剑指邺城,大王会不会觉得荒谬?”

    “不会。”裴獗脸色淡淡的,甚至都没有问冯蕴用什么办法,“世人无非逐利。背叛,是人之常情。”

    背叛是人之常情?

    这话说得有点别扭。

    好像他常常被人背叛似的。

    冯蕴看他一眼。

    气氛烘托到了这里,她顺势朝裴獗一揖。

    “我愿承此重任,竭力说服郑寿山,归顺大王。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李宗训来一个回马枪。”

    裴獗问:“你要回安渡?”

    冯蕴一怔。

    还是裴狗会抓重点。

    冯蕴没有骗他,直言道:“确有此心。我全副身家都在安渡,大战之下,怕生变故。当然,另一个目的,就是郑寿山。当初我让任汝德牵线,给他好处,便已为今日的策反埋下了种子,该到收获的时候了,请大王准我回去……”

    裴獗黑眸微深。

    “蕴娘既已想好,自行决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