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煎熬。

    李桑若更是如此。

    半夜从噩梦中惊厥,她把自己灌得烂醉,让内侍传李宗训过来,衣裳不整地趴在他脚下,泪水涟涟……

    “阿父……”

    “爹爹……”

    “我们降了吧。”

    她伸出双手,用力拖住李宗训的袍角,醉得如同一滩烂泥似的,喃喃出声,反复说降。

    “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

    “我还没有活够呢……”

    李宗训火冒三丈。

    <divclass="contentadv">“还不到你哭的时候呢,哭什么?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是临朝太后,你有临朝太后的模样吗?丢人现眼,还不起来!”

    李桑若仰起头:“阿父,我们走吧。”

    “走?”李宗训冷冷地盯着她,“你准备怎么走?”

    李桑若道:“当初我们怎么离开的西京,我们便可以怎么离开邺城……阿父啊,我们快走,快走吧……打不过的,我们打不过裴獗……”

    她一句一句,如泣如诉。

    李宗训咬牙骂出一句“饭桶”,强压下心里的愤怒,冷冷道:

    “我已调集精兵强将,死守沂水,很快你就可以看到,邺城军是如何逼退北雍军,打败裴獗的。”

    李桑若笑了。

    双眼直勾勾地盯住李宗训。

    “阿父……也学会骗自己了?”

    李宗训冷眼看着她。

    “兵败又如何?大不了继续北上,只要我们手上握着大晋宗室的血脉,就可以东山再起……”

    李桑若轻轻摇头,做梦一般。

    “宗室血脉?宗室血脉?阿父莫非忘了,我的匡儿死了,我的匡儿早死了……”

    李宗训看她神色失常,稍稍缓下一口气,难得地好言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