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禁军应是。

    众臣无声。

    阮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哑然。

    两行眼泪从元阅的眼角淌了下来。

    他养尊处优惯了,年岁又不大,何时见过这般阵仗?

    紧张,畏惧,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尘埃落定,他竟然是喜极而泣。

    龙椅上白骨累累,不知多少人惨死。先前以为可以孤注一掷,可当真面临死亡危机,他才发现,求生是本能。

    幽禁便幽禁,至少还有命在……

    “多谢大王……”

    元阅被带下去了。

    脚步拖在青砖石上,刮出一种令人发怵的沉闷声,慢慢地,拖着他远离原本只剩一步之遥的龙椅……

    政和殿里,无人说话。

    甚至没有人多追问几句,元阅到底是如何说服那些宫人开的窗,又是如何导致陛下风寒加重,从而丧命的……

    因为那不重要。

    元阅做没有做过,真相如何,都不重要。

    这里有天下至重的权力。

    却是全天下最不讲理的地方……

    讲的是权,是兵,是谁能一手遮天,指鹿为马。

    在座的朝臣,没有一个不是人精,也没有一个不熟知历史。古今皇位更替无非如此,何况乱世当前……

    裴獗平西番,定北疆,光复邺城,灭军阀割据,夺并州,收信义,军功赫赫,权柄在手。

    但是……

    他此时显然不能也不便取代晋朝,自立为帝。

    门阀为尊的大背景下,堵不住悠悠众口,便会有无数反对的声音,笼络不住高门士族,他坐上九五至尊的宝座,也势必会引来更大的动荡……

    那肯定不是他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