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进去的时候,萧呈就坐在客堂的木案边,饮酒。

    他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酒壶已空了两个。

    又似乎是酒液放纵了思绪,今夜的萧呈,竟与冯蕴记忆里那个容色清冷,疏离难近的齐君,很是不同。

    她走得有些慢。

    萧呈看着她。

    她也看着萧呈。

    中间没有阻碍,眼神赤裸。

    前世的,今生的,都在脑子里,在目光中,又无法窥探,对方眼里是什么……

    萧呈盯着她白皙的脸,如春日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清澈黑亮的眼睛,深邃似秋夜的星空……

    还是那么美。

    不,比从前美。

    美得不可方物。

    “阿蕴。”他语迟。

    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

    没有人知道,他想了她多久。

    又有多么渴望,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能像此刻这般,步伐轻盈地朝他走来,轻轻唤一声,“萧郎。”

    萧呈面容微醺,目光亮得惊人。

    冯蕴凉凉地看他。

    “齐君找我来,不会只是为了看你饮酒作乐吧?”

    萧呈:“何来乐?没有你,我无乐可言。”

    冯蕴低笑一声。

    “这不是齐君该说的话。”

    萧呈将桌上摆放的另外一只空酒杯拿过来,慢慢斟满。

    “今日裴獗下了国书,请我离开。”

    这事冯蕴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