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笑了起来。

    这次是全听明白了。

    原来这夫妻俩打的是这个主意。

    陶氏说的十五妹是冯敬尧和妾室的女儿,在冯家排行十五,比冯蕴小了足足七岁。

    当年她在台城的时候,十五还是个小丫头,这转眼间,都十六岁,要许人家了。

    陶氏还在说,“听说要嫁到西京,十五娘原是不肯的,她虽是庶出,好歹也是冯氏的女儿,怎么甘愿做妾室呢?我这个做母亲的,劝了多少回,这才肯随我们过来……”

    <divclass="contentadv">冯蕴道:“这么说来,我得多谢大伯和大伯母替我着想,帮我为夫主纳妾了?”

    陶氏听出她语里的讽刺,尴尬地一笑。

    “十二娘,大伯母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天道如此,哪个大丈夫屋里只得一妇的?这种事只在早晚,你要想开些,好歹是自家姐妹,十五入了府,能听你的话,将来生了儿子,也得唤你叫母亲,不如别的小妾跟你争风吃醋来得强吗?”

    冯蕴仍然在笑。

    陶氏看着她的脸色,一时揣摩不透这小娘子的心思。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些话,大伯母不说,你心下也该明白……要是膝下无子傍身,一旦雍怀王宠爱不再,你的下场,实在不好说啊。”

    她语重心长。

    自认这一番话,没有任何错处。

    很多世家大族为了维护联姻,巩固自家地位,都是这么做的——很多嫡女做了姐妹的填房,庶女则是为妾,姐妹共夫,同心协力,牢牢把控住男人的后院、子嗣……

    陶氏都想不出来,冯蕴能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冯夫人说得很好。可惜……”

    片刻,冯蕴缓缓笑开,语气里带一些轻蔑。

    “我善嫉,小气,不许夫主纳妾呢。”

    陶氏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睛都瞪大了。

    冯敬尧也皱起眉头,朝她看了过来,不满地斥责,“再是年少无知,你也该有个分寸。不要等有朝一日,把自己作死了。”

    冯蕴勾起嘴角,目光缓缓扫他。

    “我无亲无故,孑然一人,就算作死又如何?”

    又似笑非笑,补充一句。

    “实不相瞒,来到这个世上,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冯公,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别盯着旁人的一亩三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