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手抚额头,淡淡瞥他一眼,“朕也在犯愁,该如何向西京解释。”

    解释?

    对啊,不解释,四月十五就要斩首了。

    冯敬廷脑子又清醒了几分。

    “陛下,无论如何,要保尚书令平安啊,就算是为了我大齐的颜面,也不能让晋廷恣意妄为,斩我来使。”

    萧呈想了想,抬起眼,“那朕派冯爱卿去西京,与晋廷谈判如何?”

    冯敬廷吓得心肝乱颤。

    “这……臣言辞拙劣,口舌不甚灵巧,恐会误了大事。”

    萧呈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唇角抿了抿。

    “爱卿是裴獗的岳父,朕看满朝文武,再没有比爱卿更合适的人选了。”

    要是没有出冯敬尧的事,冯敬廷为了挣个脸面,在御驾前逞能,肯定会应承下来的,就像之前去花溪一样。

    他是冯蕴的亲爹,裴獗的岳父。

    这没错……

    可冯敬尧也是他们的大伯啊。

    大伯都敢诛了,对亲爹就会手软吗?

    他不敢拿命去赌。

    “陛下,实不相瞒,长女对臣颇有微词,臣虽有一副报国之心,想替陛下分忧,怕只怕,弄巧成拙啊。”

    萧呈打量着他。

    天生一副好样貌,可惜,从头到脚都写满了畏惧。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最先想到的是自己。

    妻子、女儿、长兄,都是在必要时,可以放弃的人。

    “也好。”萧呈声音淡淡地道:“你违制回京,藐视皇权,原本是欺君大罪。朕念你忧心兄长,情有可原,暂且不治你死罪,但国有国法,朝堂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朕呢,朕想护着你,也不可徇私……”

    一字一字,听得冯敬廷心惊胆战,腰都弯了下来。

    才听萧呈说道:“既然回来了,就不用去了。在家闭门思过吧。”

    冯敬廷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