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掌心突地反转,剑身入鞘。

    再一次托起唐少恭那只软绵绵垂下的手。

    又是一声脆响,在唐少恭的痛呼声里。只见那卸掉的手臂,又被裴獗接了回去。

    “滚。”

    低低一个字,满是冷肃。

    唐少恭长呼一口气,再看那盏明晃晃的风灯,有一种在地府里走过一遭的感觉。

    <divclass="contentadv">他徐徐拱手,“谢大王不杀之恩。”

    裴獗坐了回去,冷肃的身影沐浴在火光里,看上去没有半分情绪。

    唐少恭没有离开,仍是立在裴獗跟前,语气阴晴难辨。

    “恕卑职直言,就算不出布防图的事,该来的麻烦,也一样会来。阮溥不知从哪里查得大王的身世,这两日,恐怕就会借着陛下的病情,大做文章。”

    裴獗冷冷地看他。

    唐少恭道:“与其处处提防,何不借机行事?”

    裴獗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不要再擅自行事。”

    唐少恭行礼一揖,深深的,半晌才直起身。

    “我不会出手,但他们一定会按捺不住。还请大王不要错过时机。如今文治帝正在病中,若是等长公主和阮溥一党掌控局面,我们再来行事,难免授人以柄了……”

    裴獗看了他一眼,“下去。”

    唐少恭微微弯下腰,“喏。”

    -

    他一走,冯蕴便从屏风后方走出来,慢慢跪坐在裴獗身侧。

    “果然来撺掇你了。”

    裴獗转过头,揽住她的腰,“蕴娘料事如神。”

    裴獗瞥他一眼,眉头微微蹙起。

    “实不相瞒,这个唐少恭我看不透。到如今,即使他处处为大王着想,所行之事,也好像一直是为了大王,为给谢家军报仇,但我仍是难以分辨,他是敌是友。”

    裴獗嗯声,“我与蕴娘所想一样。”

    冯蕴微微仰头看他一眼,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