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满朝她福身,闹了敖七一个大红脸。

    偷偷在女郎屋外打量,很不合时宜,很不体面。

    他尴尬地道:“女郎身子可好些了?”

    前天,敖七其实来瞧过冯蕴一次。

    当时冯蕴刚服了药睡下,他坐了片刻就走了,没有吵醒她。

    大满比小满晓事许多,一看敖七的表情,就笑了。

    “女郎这会儿刚起身,敖侍卫进去就瞧见了。”

    敖七想了想,“那劳烦姐姐替我通传。”

    以前他做侍卫时,在冯蕴的房子里畅通无阻,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不料短短时日,彼此身份都换了,他竟也变成了一个见冯蕴需要通传的人。

    敖七很不甘愿。

    在大营里,当阿舅让他做赤甲军统领时,敖七最初激动万分……

    跟着阿舅出京上战场,图的不就是建功立业吗?

    可此刻,他突然又有些懊恼。

    女郎已为人妻,他建功立业又能有什么作为?

    还不如回她身边,当一个快活的小侍卫……

    少年郎的想法常常幼稚而荒唐,阿父阿母和阿舅都这么说他。

    可敖七自己知道,不是少年兴起突生的暧昧,是持续了这么久这么久的爱慕,不是一时的,是他想了千遍万遍的……

    如果他仍是阿舅的姬妾,敖七拼着不要脸,也要去求来。

    可他没有料到,阿舅娶了她。

    明媒正娶,那便是他的舅母了……

    这两天,他跟叶闯喝了三顿酒,叶闯劝他放下,劝他跟自己和解,敖七也这么劝自己。

    酒后,他在叶闯面前痛哭流涕,像个三岁的小儿,赌咒发誓说,再也不想她了,再也不爱了。

    可酒醉后的梦里,还是她。

    酒醒后的清明意识里,仍然是她。

    不是他要违悖人伦,背逆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