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獗没有说话,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一下。

    温行溯笑道:“来看看你,可好些了?”

    “嗯。”冯蕴笑着看了一眼裴獗,“濮阳医官说,都用上百年老参了,我要再不好转,那不是要把将军家底都掏空吗?”

    裴獗这才望她,沉着脸,“少说话。”

    冯蕴声音清朗了些,但脸上还可以看到大病初愈的虚态,稍动一动,就感觉脊背有虚汗出来。

    确实伤了身子。

    冯蕴想到濮阳九说的那些话,笑了笑。

    “那我听你和大兄说话。”

    裴獗是个闷葫芦,要说的正事在堂上都说完了,能有什么话跟温行溯说?

    他从一旁的桌几旁拿出个小瓶子,拔开瓶塞看了看,那是濮阳九留给冯蕴的药丸子,叮嘱她每天要服用两粒,早晚一粒,但药极苦,冯蕴稍好些便不服用。

    冯蕴假装看不到他检查药丸,帕子掩嘴咳嗽几声,又笑道:

    “大兄以前写信说,在信州挖了个酒窖,藏了许多美酒,何时带我去看?”

    温行溯笑着说:“等你病好,养病时可不许贪酒。”

    冯蕴其实很贪恋久违而难得的亲情,尤其这次算是九死一生才捡回一条小命,在温行溯面前,更显小女儿娇态,如同年幼那时。

    “那你带我去看信州河景,我记得你说过的,信州河边很多小食摊,吃的耍的都是极好的。”

    信州可以说是温行溯的大本营。

    哪里有什么玩的,吃的,温行溯比谁都清楚。

    温行溯笑了下,正要说话,眼前便横出一个高大的影子。

    裴獗端了水,手上拿着药瓶,走到冯蕴的面前,递给她,一个字都不说。

    冯蕴闭嘴,往下瘪了瘪。

    “饭后再食。”

    裴獗:“你刚用过饭。”

    冯蕴:“早上服过了。”

    裴獗:“我数过。没有。”

    冯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