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截腰,弯不下来的。

    膝盖已经跪下来了,骨头还是硬的。

    “陛下……”

    侍卫吉祥喜滋滋地进来了,向萧呈请了个安,笑道:

    “禀陛下,谢将军写好捷报准备呈送台城,请陛下批示。”

    捷报。

    萧呈眉头微微拧起,一袭素甲衬着矜贵的面容,略带一丝寒气。

    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夺回并州,还让裴獗狠狠的戏耍了一番,顶了天算得个平手,要说打了胜仗,那惨死在并州城外的寇善,第一个不答应……

    但齐军急需一场胜仗,若只论结果不看过程的话,夺回了并州城,说胜仗他亦无话可说。

    “准。”

    萧呈淡淡的一个字,仿若从喉头溢出。

    吉祥察觉到皇帝的情绪不稳,心下有些惶惶。

    他不像平安那样从小跟着陛下,尽管皇帝性子温和宽厚,他仍是谨慎,思忖一下才道:

    “陛下,小人打听到,裴獗战前都住在大营那边,陛下要不要去看一眼?”

    吉祥只想把萧呈拉离这个伤眼睛的洞房。

    萧呈沉吟一下,嗯声同意。

    然而,吉祥万万没有想到,当萧呈坐上那张裴獗坐过的紫檀木桌案后,拉开抽屉看到的,竟是一条女子用过的裹胸布,长长的巾子散发着熟悉的香气,末端绣着个小小的“蕴”字……

    这是大营正堂,军务所在。

    裴獗竟敢……如此辱她?

    她不是可供人淫乐的姬妾,那是他的妻。

    是他的结发妻啊。

    萧呈脸色苍白至极,猛地伸手拂掉桌案上的茶盏。

    茶盏砰声落地,四分五裂。

    吓得吉祥赶紧跪下。

    萧呈没有说话,目光再次落在那个抽屉里,那里有一个拆开的信封,上面的字迹娟秀婉约,一笔一画都好似写在他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