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息沉下来,捉住冯蕴的手放入温水里,怕她受凉,“很快回来。”

    冯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极快的消失在眼前,虚脱般躺下去,阖眼蹙眉,难受得仿佛要死去。

    这样的冬夜里,青瓦屋檐下,雨声滴滴嗒嗒,她原该享受这样的宁静,美美的洗漱好,再美美地睡一觉,可她为何馋得好似片刻都等不得?

    她这是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裴獗出门没有看到淳于焰,只见左仲和纪佑在外面候着,表情稍缓,唤他二人过来。

    “我在夫人房里,不可让人惊扰。”

    二侍卫低头拱手,“属下明白。”

    裴獗正待转身,想了想,又叫左仲过来。

    “把濮阳九接来。记住,要隐秘行事。”

    左仲算是裴獗的亲信,可对冯蕴中毒一事,也是一知半解。

    他看出将军脸上深藏的隐忧,应诺。

    “将军放心,属下即刻差人前去。”

    裴獗点了点头,这才回屋,关好房门,他迅速脱去半湿的衣袍。他有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下腹沉甸甸极是可怕,他低头看一眼,又将半湿的软绔拉起来系在腰上,正要去净房,扫眼看到案几上那个盛着羊豪的匣子。

    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木匣,幽香雅致。

    “乐正子制”,四字印鉴古朴而华贵。

    裴獗拿起那支精贵的羊毫,眼里阴云密布。

    端详片刻,这才拿着它,推开了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