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糖卡在淳于焰的喉咙,差点要了他的命,等裴獗松手,他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面红耳赤地抬头。

    “兄何故生气?一介妇人尚且大气端方,不与我计较,你一个大将军,竟为一粒松子糖羞恼。可笑至极!咳……咳咳……”

    明明不是糖的事。

    他偏装不懂。

    冯蕴垂眸,敛着表情,在裴獗面前,老实得很。她现在可是在裴獗手下接了个大活赚钱,得罪不起。

    “将军,要饮茶吗?”

    裴獗嗯一声。

    冯蕴去拿茶盏才想起,方才都倒淳于焰的头上了,于是抱歉地看一眼裴獗。

    “方才世子渴得紧,全让他喝光了。我这便让人续水,重新煮茶。”

    裴獗注意到淳于焰那一身衣裳都浸润了,地面略显狼藉,无须多问也知,他在冯蕴面前没有讨得什么好。

    他眼眸不动,盯着淳于焰。

    “糖也吃了,世子还不舍得走?”

    淳于焰揉了揉被他捏得酸涩的脸颊,淡淡地笑。

    “妄之兄,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裴獗侧目,“看来世子有自知之明。”

    既然是客人,就不该对女主人动手动脚,淳于焰让他噎了一下,也不觉得理亏。因为他从来都不讲什么道理。

    但在裴獗冰冷的目光逼视下,仍是收敛了笑容,轻咳一下。

    “我与十二私交甚笃,又有合伙生意,来往密切些也是有的,兄不会为这点小事介怀吧?”

    又起身朝裴獗一揖。

    “若有得罪处,兄大可指责我,莫罪十二。”

    房里安静,裴獗不说话,越发衬得淳于焰温和小意。他真把自己摆在奸夫的位置,还帮着遮掩解释,一席话说得简直“茶艺”超群。

    裴獗不多话,“和议之事,有劳世子。我们夫妻的家事,就不劳世子费心了。”

    “好说好说。”淳于焰看着冯蕴,拿起桌上的面具,含笑浅浅地戴回去。

    倾世容貌转瞬变成冰冷面具,冯蕴有些感慨。这淳于焰要是当真以真面目示人,想来是没有生意做不成的。

    裴獗这么冷心冷肠的人,方才当着那张脸,竟然也没有说什么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