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叔带了绳套量具,两个匠人在一旁测量,一个人记录。时间很紧,大家都很认真做事。

    冯蕴带了邢大郎过来,这孩子那机灵劲儿真不像邢丙亲生的,跟在冯蕴身边,一口一个“俺”,看着憨厚,做起事来十分麻利。

    冯蕴带着他周围走了一圈,回头交代。

    “小州,你替我去办件事。”

    邢大郎最喜欢跟着女郎做事了,一看女郎那温和的笑容,眼里灵光闪动,就知道就会有好事发生。

    他拱手行礼,“女郎请说。”

    冯蕴道:“你看到眼前这片地没有?”

    邢大郎点点头,“小人听说了,这里要修议馆。”

    冯蕴道:“你去打听打听,找里正买点村里荒地。十亩不嫌少,百顷不嫌多。”

    邢大郎大惑不解。

    “女郎为何要买地?我们长门庄里的地,都种不过来了。”

    冯蕴微微一笑,“只管去打听。除了问有没有荒地,再问问价,别的事情不用管。”

    邢大郎向来听吩咐,得令便出去了。

    等冯蕴这边事情做完,他回来了。

    “荒地是有的,价格也不贵,但小人听村里人说,北雍军占领信州后,都说要打仗,好多人收拾细软南下避难,我们买了地来,也找不到人耕种的……”

    冯蕴微笑,“无妨。”

    邢大郎弄不懂女郎的想法,但女郎说行,就一定行,他道:“那小人这便去下定?”

    “不急。”冯蕴道:“还不到时候。”

    邢大郎更是弄不明白了。

    回信州的路上,这小子还在埋头琢磨。

    他是很爱琢磨的孩子,不弄清楚就不舒服,好几次张嘴想问冯蕴,见女郎阖眼养神,又开不了口。

    等回到春酲馆,下了马车,女郎才睁开眼看他。

    “想问什么,就问吧。”

    邢大郎脸一热,看着女郎盈盈的目光,那种被人看穿的尴尬便浮了上来。

    “女郎为何什么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