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未见,李桑若思念得紧,看着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手扶辟雍剑走出来,目光隐隐闪烁。

    码头上众臣的目光,也都落在裴獗的身上。

    然而,他往前两三步就停下,恭敬行礼。

    “请太后示下。”

    李桑若不满他离得那样远,下意识撇了一下唇,轻拢裘氅。

    “裴爱卿,上前些听令。”

    裴獗拱手:“微臣身携利器,不敢冲撞殿下。”

    李桑若心里莫名一窒。

    他是怕剑气冲撞她?

    还是怕他屋里那贱妇不高兴?

    “无妨。”她想了想,在众多臣公面前,又不好坏了规矩,于是道:“你解下兵器,近前便是。”

    裴獗沉默一下:“恕末将不能从命。”

    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裴獗都敢公然抗命?

    天阴沉沉的,周遭冷肃一片。

    李桑若脸上挂不住,声音厉了几分。

    “是哀家的话,不好使了吗?”

    “殿下。”裴獗道:“战事刚过,信州城并不太平,匪患横行,贼势甚众。北雍军上下不卸战甲,不解兵器,不敢掉以轻心,还望殿下见谅。”

    李桑若看着他,心中微微一窒,顿生寥落。

    说得头头是道,全然是借口。

    不卸战甲,却可以娶妻。

    不解兵器,却跟那冯十二娘荒唐?

    裴郎啊!

    怎会这么冷漠又这么令人心动呢?

    李桑若默默注视他片刻,换上端庄从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