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着了。

    裴獗缓慢地摩挲那一头青丝乌发,哪里还是传闻中残忍暴戾的阎王将军,分明是最会怜香惜玉的闺中儿郎……

    她摸了摸脖子,“难怪呢。我说梦见了他。”

    她行礼相迎,濮阳漪却似笑非笑,一动不动地看过来。

    不料刚准备出门,濮阳漪就找上门来。

    “这春酲馆真是个好地方,我瞧着比翠屿行宫舒服许多,夫人好本事呢,在哪里都能过得这般舒坦……”

    冯蕴房里有仆女守夜,但有裴獗的侍卫营在,她对此并无要求,总让她们都下去安心睡觉。

    内心暴戾得如一头猛兽,沸腾的血液在身子里乱窜,可面对睡得香甜的妻子,他却不得宣泄——

    冯蕴没有回答,磨了两下牙,小脸贴到他的掌心,温柔地蹭了蹭,张嘴便吸他指头。

    裴獗以为她醒了,捉一缕发丝拂到颈后,“蕴娘?”

    可大满和小满总会轮换守夜。

    小满吐个舌头,笑嘻嘻地出去了。

    打个地铺,盖床被子,和衣就睡。

    有门不走,搞得像个奸夫似的。这合适吗?

    大满激灵灵一下坐起来,披衣出去。

    鼻尖相贴,唇相近,若有似无地挨蹭,她轻轻嘤咛,难耐地抱住他,轻易便弄得他情难自禁。

    裴獗:……

    裴獗让她撞得闷哼一声,她却委屈了。好似不耐他身上的寒意,哆嗦着裹住被子往他怀里拱。

    冯蕴朝她行了一礼。

    好本事的。

    她却真睡着了,浑然不觉猛虎下山怒剑直指,更不知男人如何的躁动难熬……

    她是冯蕴的妹妹啊。

    “我常觉得,你是个神人。很不一般。”

    “……狗男人。”

    冯蕴耳根微微一热,垂下眸故作镇定地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