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带回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冯蕴问:“哪里不明白?”

    村里土地要大面积垦荒耕作,缺种子、缺农具,如果等朝廷下发到安渡郡,或是等安渡郡自己恢复过来,那就慢了。

    冯蕴接过帛书,微微欠身。

    在战争频发的时代,里居制度也在反复地瓦解和重建。

    盘活花溪,盘活安渡,生活在这里的她才可以过得更好……

    可后来再细想,且不说杀了韦铮会不会给裴獗留下麻烦,招人诟病,就说韦铮的未来,其实是大内缇骑司司主的身份造就的,是时势造人。

    冯蕴觉得自己可以胜任。

    贺洽是从安渡城里过来的,风尘仆仆,满脸带笑。

    李桑若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精心准备的一个“抓捕计划”,会变成一场闹剧。最大的受害者,是她自己。

    一想到李桑若在嘉德殿里气恨发狂,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冯蕴心情好极了。

    最后她就靠着这点从龙之功,建立自己的势力。

    她叫来小满,换了一身颜色鲜艳的衣裳,撑着伞便出门去看她的菜地。

    人的心是很敏感的,一旦埋上了怀疑的种子,就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全然信任。李桑若对韦铮如此,韦铮有了骆月以后,更会如此……

    照样是手段毒辣的大内缇骑司司主,不会改变什么。

    这些日子,冯蕴有意无意让部曲给新来的农户帮一些小忙,起茅草屋,修补屋顶、挖土出力,能捎带的东西就捎带一点……

    欲言又止,他往背后看一眼,“我们遇到点麻烦,被任先生救下。”

    冯蕴沉浸在新官上任要大干一番的喜悦里,当即叫邢丙亲自去石观县走一趟。

    只是,庄子里的地,还没有种满,种子不够,人力也不够。但冯蕴不着急,让人将田堆肥,慢慢地养着。

    贺喜声不断,冯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一旦相信了李太后在方公公的挑拨下,曾经动过要杀他的念头,是大将军求情才保住了他的命,情绪就会改变。

    乱世当头,没有人管她什么性别,只知道有她做里正,日子更有奔头。

    没有了全然的信任,就不会有全然的忠心。

    她怀揣着小心思,正站在田埂上,同隔壁新来的邻居大嫂子说话,转头便听到一个部曲喜滋滋来报。

    她脑子里已有许多的规划,只等慢慢成形……